然而唐惟还是走了,走的时候把门一摔,摔门声震天响。薄颜觉得那一刻,自己的整颗心也想是被摔碎了一样,根本连阻挡都来不及。
医务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苏尧和任裘互相对视看了一会,各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任裘盯着苏尧的脸许久,将自己内心的疑问问了出来,“你和薄颜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突然之间出现的新生,造成了唐惟剧烈的情绪波动,可是任裘觉得,没有任何关系,薄颜身边不会这样一下子凭空冒出来一个人。所以肯定是有前因后果的——
任裘想了很多都没想通,最后选择了干脆直接问苏尧。
苏尧直视任裘,又看了一眼薄颜的表情,此时此刻薄颜正缩成一团呆在床上,眼神茫然,像是什么情绪都被打碎了,眼神空得可怕,苏尧只能坦白,再这样隐瞒下去,让任裘怀疑薄颜的话,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他咬了咬牙,道,“我是她的弟弟苏尧。”
弟弟二字一出,任裘的表情愣住了。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却偏偏没想到这样的结果。
原来……
任裘从唐惟嘴巴里听说过薄颜的家事,他自然而然代入了苏尧的身份,下意识问道,“所以,你其实是薄颜的爸爸,苏叔叔当年领回家的男孩子吗?”
苏尧并没有避讳,或者说,他对于自己不是苏家亲生的事情向来坦坦荡荡,点点头道,“嗯,我和我姐姐薄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和我父亲苏祁也是。”
他这样坦然,倒是让任裘觉得有些吃惊,“你年纪多大了?”
“16。”苏尧说起年纪,声音低了下去,“我比你们小两岁。”
这小的两岁,就像一道天堑,他跨不过去,一辈子只能做薄颜的弟弟。
任裘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已经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啦。我是这里的学生会副主席,任裘。”
“你好。”作了简短的互相认识,苏尧便开门见山说道,“有一个叫做徐瑶的小姑娘,是不是你们的学生会主席?”
“啊,对”任裘有点吃惊苏尧才来学校一天,怎么会认识徐瑶,多问了一句,“你是怎么……”
“我觉得……”苏尧抿唇,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这次我姐姐被人偷拍放在展览窗的事情,是有人背地里策划的。”
任裘镜片后面的眼里划过一丝深沉,他像是没想到这个可能一般,或者说,没想到薄颜的弟弟,比他们小两岁的苏尧会有这样的念头。
可是,也很有可能他没有猜错。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跟踪薄颜、才能拍到这样的照片。甚至别有心机地放了出来,要的就是薄颜成为大家的众矢之的。
这样对这个神秘人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很有可能她是喜欢唐惟的某个人,所以才这么做的。”苏尧一口气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她可能是把唐惟看作了自己一个人的,才想要这样报复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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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得到的??”
余战脸色巨变,苍老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商海手里的公文包。
公文包内的那些机密文件,在余战看来,没有他的指令,余氏集团的高层,根本就不会交出。
可让余战怎么也没有想到,商海竟然捏到了余氏集团的命脉。
“余氏集团,虽然是们余家的。”
商海冷笑了一声,“但并不是铜墙铁壁,要拿到这些东西,轻而易举。”
商海顿了顿,继续说道:“余战我们有了这些文件,只要用力的手指,盖个指印,这些文件就生效了,所以是生是死,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蹬蹬蹬…
余战听完了商海的讲述后,脸色煞白,连连倒退了三步。
好在,王振就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后,立即就来到了余战的跟前,将摇摇欲坠的余战跟搀扶了起来。
“余战老爷子,别担心。”
王振轻声安慰。
尽管他知道这次的关南商会,完全是给余家做局。
就连他也没有想到,这群人,竟然绝情到了这种地步。
先是用竞拍大会,搞垮余家。
传世玉玺,只是路边货,却竞拍出了二十亿!
这是第一步!
竞拍大会被破坏后,这些人并没有收敛,直接就是拿出了杀手锏。
余氏集团的核心文件。
哪怕余战死了,只要有余战的手指印,这些文件就生效了。
这是关南商会的第二步,也是最后一步。
每一步,不不诛心,堪称是要将余家带入深渊,好在余战身为关南市顶尖巨头,经过被这些人针对,但骨子里的傲气和见识,远非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王振医生,我们余家完了。”
余战老爷子苍老的脸庞上,布满了悲鸣。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余氏集团有了内鬼!
不然余氏集团的核心物件,又怎么可能会落到商海的手里?
余战纵横商海数年,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不是败在敌人手上,而是被自己人给捅了一刀。
“余战老爷子, 要振作。”
王振安慰道,他的目光却环视了一眼商海、梁友、杜飞等三人。
他心里也很清楚,若这次余家倒下了,那么这三人将是关南市最为顶尖的三大势力了。
只是有他王振在,他们会成功吗?
答应是否定的!
若是没遇到王振,自然是不会插手的。
可既然遇到了,他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王振,最好不要反抗。”
商海眉头微皱,冷冽的盯着王振。
杜飞和梁友两位家主,也是神情冷冽。
若是这个王振真的是一名普通医生,他们当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直接杀了就是。
可这个王振的实力,很强悍,这让他们三人多少有点顾虑。
“就凭们??”
王振冷笑了一声,淡漠道:“有什么手段施展出来吧,我王振还没有怕过谁,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王振在,们想要吞并余氏集团,简直就是做梦!”
“哈哈,好小子,还真够狂妄的。”
商海笑了,这小子的实力,是很强悍,但他们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就连杜飞和梁友两位家主,也是一脸冷笑的盯着王振,嘲讽道:“王振,整个关南商会都是我们的人,自认为有本事逃出去吗??”
唰唰…
随着商海三人话落,只见竞拍大厅外面,快速的疾射出了数道身影。
这些人,都身穿西服,手持枪械,浑身布满冷冽的杀机。
“为了对付,我可是将我们关南商会,最后力量给调用了。”
商海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冷笑,目光玩味的盯着王振:“王振不得不说,的实力很强,但是跟我的手下相比,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武功在厉害,能快得过子弹吗???”
“私藏枪械,这可是大罪!!!”
王振回头一看,见到下方数十名黑衣人,手持枪械,浑身散发出冷冽杀机。
他也是脸色微变。
他惧怕的不是这些黑衣枪手,而是震惊。
震惊于这个关南商会会长商海,竟然敢私藏枪械?
这在华夏可是重罪,无论有多大的本事,一旦发现了,肯定判刑,更何况这些黑衣枪手,数量众多,足够让商海判刑几十年了。
“商海,果然是胆大包天啊。”
一旁的余战,看到这一幕,苍老的脸庞上更加的绝望。
在他看来,他死不足惜,却是连累了王振。
商海说的没错,王振武功高强,但是和这些黑衣枪手对战,根本就没有任何活下来的机会。
就连他也没有想到,商海竟然拥有一支枪手队伍!
身为余家家主,他一看这群黑衣人,就是一群训练有数的特种兵出身。
这次关南商会之旅,余战心里很清楚,他和王振绝对没有机会活着离开。
“哈哈,我胆子不大,又怎么会打们余氏集团的注意??”
商海冷笑了一声,戏虐的盯着余战,淡淡道:“余战放心吧,们死了,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
“就是,这支队伍,我们可是费尽心思了呢。”
“王振,余战们就乖乖到地府报到吧。”
梁友和杜飞两位家住,也冷哼了一声。
他们明白,到了这个阶段,王振和余战必死,只有他们死了,他们的秘密才不会暴露出去。
刷刷刷…
而也在这时,竞拍大厅,那数十名手持枪械的黑衣人,快速的朝着楼梯口飞驰而来。
几个呼吸之间,已经来到了包厢门外,完全堵住了王振的去路。
“给我打死他们。”
数名黑衣枪手,来到了包厢门口后。
商海冷哼了一声。
紧接,他朝着包厢门口的黑衣人挥了挥手。
同时转身,看上杜飞和梁友两人,朝着包厢外面撤去。
枪械无眼,若是无上了自己人,那可就麻烦了。
杜飞和梁友两位家主,也点了点头,旋即跟随着商海,朝着包厢外面踏步走去。
咔咔…
商海三人刚走出去。
数名黑衣人,举起枪械,打开扳机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包厢。
卡西亚提着行李,顺着通道缓慢超过一个个行人,走到机场大门外。略显凉爽的空气当即扑打脸面,一层细碎的薄云笼罩在天空上,一卷一卷被风缓慢带向马诺马,阻挡在布兰科山脉的山腰位置。
光线强度类似暴雨前的一刻,风让空气不带沉闷。
“咯咯咯、、、”行李轮子的声响带着卡西亚的步伐从四处张望的行人中间穿过,来到了停车场宽阔的道路边。从街头往街尾扫视一圈,他走到一辆纯黑色礼车边上,车门这时正好打开,钻了进去。
“按照团长你的要求,靠近国立图书馆的房子已经买好了,现在就过去吗?”黛尔亚从副驾驶座上转过头问,“简单打理过,基础的生活完不成问题。”
“先去工厂,看看生产线怎么样了。”脱下长风衣,摘到黑边框眼睛,卡西亚略微思索后回答,“还在准备这一批货物吧,沃特斯有新消息传来吗?”
“无关紧要的问候,进展顺利。第一批货物的定金过来了,总价值的三分之一。等到货物运送到奇尔王国境内,顺利交付,这里的几家工厂又能再增加一两条新的生产线了。”黛尔亚带着笑意,离开马诺马后,无论是生意上,还是她自身的锻炼上,都没有遇到大的阻碍,有序向着期望的方向发展。这里的环境要比马诺马轻松很多。
“最近有很多人从马诺马那里离开了,兴许是氛围越发压抑的缘故,招工也变得简单。但不知道是不是管理机构刻意如此,不久后,一定会有大事件发生,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还有赫斯列知道团长你回来后,在前天也返回了自己的家族中。是接到了通讯,过后便立即收拾了自己的行礼。本想等到今天,但好像是很紧急的联系。”
“回去家族了、、、”卡西亚点点头,想了一下没有后话。
礼车脱离主要道路,驶向城市外围的工厂聚集区。声响轰隆的重卡在道路一侧连成了线,厚实的深绿色防雨布遮挡住了车厢内的货物。原本如同布满霉菌尸体般的工厂们在同一时间部恢复了活力。破旧的场棚子新上了漆,尘封的机器们也终于在漫长的时间里等到了他们运作的机会。
“这一个月内的情况,几处大型工业园区都复苏了,大半是零件制造厂商,晚上难得热闹了很多。不仅仅是这里,马诺马其他周边地域大致如此。一个原因是马诺马内的很多普通工厂关闭,另外的原因,我想也是需求量在这段时间内因某种原因急剧增加了。所以更要抓紧时间,武器弹药方面,我会尽可能加快从白金子弹到火炮弹药的过渡期。”
工厂内部,差分机控制着流水线稳步运作,闪着寒光的子弹紧密挨靠在传送皮带上,一颗颗在设定好的程式中被油包纸封装起来,最后由人力一包包整齐放置于木箱内部。生产一直就没有停过,但生产车间旁的仓库却一直显得空荡。除了等待装车送走的货物,只有一些维修后尚未来得及处理的零件摆放了一堆。
“大半为奇尔王国那边的生意做后续准备,剩下的则一直供给与我们还存在联系的老客户们。生产力已经出现不足,好在有索塔冈帮忙,情况稍微缓和些。而那批珠宝已经交由签订协议的设计公司制作,很快就能见到成效。加之沃特斯那边谈妥的剩下价格,目前的状况在不久后应该可以达到平衡。”
三个小时后,了解了基本状况的卡西亚和黛尔亚离开工厂,礼车将他们直接待带到就近的歇脚点。
“附近是否有做大型零件的综合工厂。”歇脚地是一幢很普通的民用房子,很宽敞,大半空间都存放着预警特殊情况的武器。才坐下不久,卡西亚想起什么,向黛尔亚询问到,“有一些东西需要定做,最近一两天我会将具体的图纸给你,不是很急,一个月内能见到成品就行了,但需要足够的强度。”
卡西亚用笔简略画出了一把巨剑的初期构想模样,不具美型,单纯为战斗设计的巨剑。五六米的长度,构造为半锋刃半锯齿,勾勒出的握柄远比标准比例粗大:“若是能找到愿意接此单生意的机械师也行,直接按照给出的图纸做成单刃气动武器最好不过。价格方面,现在资金有限,将剩下的那十几把制式气动剑拿出几把作为抵押便可。”
仔细看了看,一把模糊的成品图像已经浮现在黛尔亚的脑袋里:“有一两个就近机械师的信息,我会派人去谈妥。”
“那就行,制作好后存放在仓库,几个月后应该才能用到。”
三天后,沃特斯传来消息,奇尔王国的第一笔生意终于顺利告一段落。接续的订单正在洽谈之中,他让黛尔亚做好准备,若是有必要,可以向金色银行寻求短期借款,一些计划或许可以在资金的运作下提前步入正轨。
同时,卡西亚也从书堆中走出来,找到了黛尔亚,询问了关于佩金兹的详细信息。
“就近学校历史教授的线索大概是断了,没有回应。”黛尔亚不久后带来一大叠资料,“黑市卖家一直保持着联系,虽然说着时间等不急,实质上却一直和我们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有很大问题,对方不像是缺钱的人,反而、、、”
“反而是和我们一样,是没有凑齐两套书的、、、‘真正’收藏家。”
卡西亚仔细看资料期间,黛尔亚在一旁处理生意上的协议与订单,考虑着工厂即将增加的新生产线,不时询问卡西亚那边的意见。
“黛尔亚,可以联系这位收藏家了,我亲自去看看。”一面叠整齐资料,卡西亚一面理清着重注意的几个关键点说,“定好交易的时间,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无论对方是否真的有诚意完成交易,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对方告诉我们的话是真的,他手上确实有我没有的另外几本书,这就完足够了。”
“五楼右手边的套房。”
小冬一顿,抿嘴怪叫,“们一起住?”
董眠不解的看了眼邱彦森,“……嗯。”
小冬哼了一声,转身跑了,跑回去科研楼,窝在沙发上意志消沉的啃包子。
米轻语觉得好笑,“一大早的谁惹了?”
小冬委屈巴巴的,“我失了。”
“……嗯?”
她怎么不知道这孩子爱了?
小冬气哼哼的,“董眠和那个姓邱的搬到宿舍楼去住了,而且还住在一块!”
“人家本来就是情侣,住一块不很正常吗?”
说完,米轻语不理小冬,先下意识的看了眼黎越铠,只见他喝水的动作果然顿住了。
米轻语很好心,“他们住几楼?”
“五楼右手边!”
米轻语惊愕的张嘴,“我记得……越铠好像住五楼的左边,对吧?”
黎越铠笑了下,“估计是。”
他嫌宿舍楼地方太小,又没有电梯,一直在外面住。
对很多人来说,他们研究所的宿舍条件是不错的了,室内精装,约一百平方,可对于黎越铠这种看尽了奢华的人来说,就显得不太够看了。
中午,董眠和邱彦森接到了邱母的电话,让他们到宿舍楼去吃饭,他们下楼时,正好碰到了黎越铠和小冬。
小冬不太开心。
黎越铠笑问:“去吃饭?”
邱彦森点头。
“一起?”
邱彦森:“我妈做了饭,我们回去宿舍吃。”
黎越铠看了眼董眠,“阿姨跟们一块住?”
“不是,是帮我们搬家,顺便给我们做顿饭。”
小冬埋汰邱彦森,“就不能请我们一块吃?就这么小气?”
“没下们的米,估计不够吃,下次吧。”
如果是小冬,邱彦森是不怕让他去的,可黎越铠在,他担心黎越铠看出端倪。
小冬哼了一声,“谁稀罕了。”
黎越铠脸色不变,董眠他们走远了,他忽然顿住脚步,捻起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目光瞥向了那栋他没去过的宿舍大楼,然后掏出手机,给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晚上下班后,黎越铠拿上钥匙,前往宿舍楼。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宿舍的房间已经被人打扫干净,日常用品一应俱。
宿舍楼里,很多人是在这边落了根,家里的老婆孩子,父母都在这边住,他出来阳台一站,楼下饭香四溢的,但他的隔壁房子,安静如斯,没人在。
黎越铠又捏了一根烟抽了起来,烟雾在在日沉西山之时,显得更为朦胧,家灯一盏一盏苏醒,在冬日里透出温暖的光芒,楼下科研人员的家属饭后在花园里散步,欢声笑语,一派欢乐景象。
他站在阳台,越站心越冷,直到隔壁房子的灯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折射出了昏黄的淡光……
黎越铠失了神,指腹一痛,触碰到了神经末梢,指尖的烟灼烧着指尖,他听到隔壁开玻璃门的声音,邱彦森的声音随后也传了过来,“小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嗯?”
“妈给我们包了饺子在冰柜里放着,也给我们买了面条和米,是想吃饺子,还是汤面,还是瘦肉粥?”
“饺子。”
“汤饺还是煎饺?”
“汤。”
“好。”
“那我把饺子从冰柜里拿出来放到上层解冻?”
“嗯。”
很家常的对话,犹如一对想爱多年的夫妻,黎越铠无声的笑了。
这就是她口中的好?
是,邱彦森确实挺好,他难道就不好吗?
关于方才他们谈论的问题,如果是他,他从来就不需要她担心明天会吃什么,不管是饺子,汤面还是粥,他能每一样都给她做一点,以保营养均衡。
他甚至连她碰冰箱,进厨房的机会都不会给。
阳台外面风太大,邱彦森正想回去室内拿一件外套披上,眼角余光瞥到旁边的阳台在黑暗中有一个人影矗立着,如影如幻,好不真实。
他没打扰对方,转身回去了厅里。
董眠看到厨房里还有一袋垃圾忘了扔,她开门到楼下去扔垃圾去,转身上楼时,撞上了下楼来的黎越铠……
董眠惊魂未定,退出了他的怀抱,黎越铠垂眸,转念间,也放了手。
腰间还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董眠又是一阵心悸,讪笑了下,“也在这边住?”
“嗯。”黎越铠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出门了,“下楼来干什么?”
“扔垃圾。”
黎越铠似笑非笑,“邱师兄还要扔垃圾?”
董眠听出了他语气所包含的意思,忙说:“扔垃圾是小事,谁都一样。”
他说了一句她摸不准他什么意思的话,“哦,是吗?原来,也挺喜欢干家务活的。”
两人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扯开话题呢,“要出门?”
“嗯。”
“那我不打扰了。”
在昏暗的路灯下,他居高临下,将她白嫩细腻的小脸完整的纳入眼底,“住哪?”
董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脸上的犹豫实在是太明显了,他轻轻的嗤笑,“我住五楼,有空找我玩。”
董眠差点惊掉下巴,半天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住五楼。”
“嗯,难道也住五楼?”
“……对。”
他笑了,“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她觉得他语气很暧昧,不由得忙说:“我和彦森一起住。”
“我知道。”
董眠又是一惊,“……知道?”
他理所当然道:“大家都是一个研究所的,们还能分居?”
董眠低了头。
他随意的挥挥手,像是在路上偶遇了一个老朋友的态度,“我先走了,有空欢迎来找我玩。”
“……嗯。”
黎越铠走了两步,忽然又转头回来,“对了,颍东和林晚也在京城,找个时间约他们出来聚一聚?”
“啊?哦……”
“我给他们的联系方式?”
“我没带手机。”
“那下次吧。”
黎越铠毫不拖泥带水,走了。
“怎么了?”
董眠扔个垃圾回来,整个人像是蔫了一样,邱彦森从房间出来,关心的问。
那种眼神让唐诗觉得有几分厌恶,她皱了皱眉头,往后退几步,拉着唐惟的手小声道,“惟惟,我们走。”
唐惟没说话,哼了一声跟着走了,结果程依依却在背后喊她,“唐诗,你该不会现在怕了我了吧?”
唐诗脚步一顿。
那个老男人来到程依依身边,搂着程依依的小蛮腰,“你这婆娘,这么嚣张做什么,真是~”
“哎呀,亲爱的,人家就是不想让人看不起嘛。”程依依噘着嘴在那个男人脸上亲了一口,“她看不起我就等于看不起您呀,我可不能忍受人家看不起您,我会不高兴的。”
这话说的有技巧,哄得那个老男人心花怒放,把手里刚买的名牌包包化妆品统统塞进程依依手里,“还是你嘴儿甜。”
“杜总,哎呀~~”
杜总?
唐诗搜索脑内剩下的残损记忆,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杜?
房地产大佬。
杜看见唐诗的表情,上前得意地看了眼唐诗,“哟,这位小姐是?”
“你还不认得人家嘛?就是上次超市绑架案那个,当时遍地血哟,啧啧……”
程依依使劲贴着杜,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发现杜看着唐诗的眼神里带着贪婪的时候,她又气又想笑,改天把唐诗弄晕了往这老男人床上一松,唐诗必得身败名裂!
可是唐诗只是淡漠地看着杜和程依依,仿佛他们是在做戏似的,“你们有事吗?”
程依依愣住了。
唐诗迅速接上刚才一句,“没事我就走了。”
也不熟。
这回程依依没说话,杜倒是大叫,“不知好歹,你给我站住!”
程依依笑了,她要的就是唐诗挑衅杜,她不是向来清高看不起人吗!这回惹上杜,她可没什么好下场!
但是唐诗回头,那眼神很冷,“杜总,我和您不熟吧?”
“不熟?”杜淫笑着,“今晚过后就熟了。”
这谈吐素质让唐诗皱眉立刻想走,杜却上去一把抓住她,“我告诉你,还没人在我杜眼前这么放肆过!听说你是薄少的老相好啊?虽然给人睡过了,但是好歹姿色也不错,今晚和依依一块来伺候我怎么样?”
这个男人,不但要玩她,还要……三p!
唐诗涌起一阵反感,可是她最近身体并不好,挣扎不开,旁边唐惟就急了,“你放开我妈咪!”
“臭小子,你妈咪就是个贱货,轮得到你说话?”程依依也看唐惟这个小孩子不爽很久了,如今唐惟落单,程依依上去就在抓着唐惟的脸,指甲划伤了唐惟的皮肤,“你别以为薄少疼你们,薄少巴不得你们死!”
周围专柜的服务员听见吵闹声纷纷出来看,可是一看发现是杜,这种有权有势的他们根本得罪不起,又立刻装作没看见,心底里给那对母子默哀一声。
唐惟用力甩开了程依依的手,转身去抓杜的衣摆,“不许碰我妈咪!”
程依依今儿是新仇旧账要一起算,刚想上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背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锋利得像是一道箭矢。
“哦?我什么时候说过巴不得他们死?”
苏晚月一听到这个声音,瞳孔顿时一缩,她将头挪向那个声音所在的方向,眼中的恨意立刻就要涌了上来,但她及时的压制住了。
“惜画姐姐,原来也来了呀。”苏晚月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她从头到尾,都只顾着跟裴谦说话,根本没有意识到,房间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而这个人,还是自己此时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方才自己这般的悲惨,岂不是都被风惜画看在眼里?她方才一直没有讲过话,也许一直都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笑话吧?
苏晚月光是想到这个场景,她便恨不得将风惜画的一张小脸给撕破。自己这么丢人的一面,居然被这个女人从头看到尾,她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苏晚月甚至不想去猜测。
为什么,要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她一定是故意的!
风惜画假装没有看到苏晚月眼底的怒火和嫉恨,她镇定的开口说道:“月儿妹妹做了这般‘大’的事情,作为姐姐的我,又岂能对妹妹坐视不理呢?若姐姐真的这般做了,外头肯定会说姐姐我不关心妹妹呢,但是事实上,姐姐对于妹妹,还是很关心的。”
若非裴谦在旁边,苏晚月只想狠狠地用眼神将风惜画给从头到尾凌迟一番。她究竟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若不是风惜画,她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说到底,从她被贬到洗衣房吃苦开始,全都是因为风惜画这个贱女人!如果当初自己的计谋没有被这个贱女人识破,自己也不会落得这番下场了。
苏晚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落到这般的下场,根本就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若是她没有做那些事情,没有诬陷风惜画,又怎么可能落得这般下场呢?
风惜画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苏晚月根本怨不得任何人。
“那妹妹真是谢谢姐姐的关心了,没想到在妹妹如此落魄之际,姐姐还惦记着妹妹,妹妹的心里,着实有些感动。”苏晚月对着风惜画,表面上说的一番话十分的动听,但她的眼神中透露的讯息,却在告诉风惜画,她巴不得她赶紧滚蛋,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且,她凭什么说自己错了?她风惜画有什么立场,来指责自己,当真是不要脸!她又不是自己,根本没有经历过自己经历的事情,又为何能够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这种人,明摆着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风惜画在谦哥哥的面前说自己做错了,这样的机会,她苏晚月,又怎么会放过?
苏晚月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老臣见过二皇子、二皇子妃。”
裴谦与风惜画回过头一看,是之前去配药的大夫,此刻他的手中正拿着一瓶药,以及几块纱布,正冲着二人行礼呢。
风惜画开口说道:“老人家,还是快些请起吧。为了妹妹看病,想必一定废了不少心思,不必多礼。”
旁边的裴谦看到风惜画这般识大体,赞许的点了点头,也对那大夫说道:“画儿说得对,是为医者,医者仁心,兼济天下。更何况,年纪上也是尔等的长辈,如今还是快些医治月儿要紧,其他的事情,便不比多加理会了。”
那老大夫没想到二皇子妃居然这般好说话,还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的。二皇子暂且不听,他听闻,这床上躺着的女子,可是二皇子的妾室,是因为之前做错了事情,才被贬到了这洗衣房。
按道理来说,这二皇子妃,必定对于这妾室,是十分的不喜的。但是没有料到,她却亲自来看望她不止,还对自己这般客气,当真是跟传说中不一样。
再看看床上的那位妾室,虽然脸色苍白,掩饰不住她的美貌,但眼中却隐隐含着阴翳。他作为一个医者,又岂会看不出她此刻肝气过剩呢。看来在这里真正有敌意的,恐怕是这一位妾室吧。
也难怪,她会做出上吊自尽这般极端的事情。他作为一个医者,对于这种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最是不屑了。若非他跟这洗衣房中的莫娘有一定的交情,换做别人,他是决计不愿意医治的。
他虽是医者,但医者,不过是为了医那些真正需要活下去的病人,而不是这种轻言放弃生命的人。这样的人,对于那些在人世间苦苦挣扎着,甚至是倾家荡产,只为了活下去的患者,简直是一种侮辱和讽刺。
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那大夫甚至都不想继续为她医治了。
但二皇子与二皇子妃都这般说了,老大夫看在他们二人的面子上,还是走到了苏晚月的面前,冲着她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东西。
“苏小姐,老夫这就为上药,可能有一些疼,需要忍受一下。”
苏晚月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打断自己讲话的老人,心中有一丝不悦。虽然知道他是被请来的大夫,不过是一个无辜的人,但谁让他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呢?真真是烦人。
虽然苏晚月知道自己需要医治,但现在她的状况看起来,一定十分的惨烈。如果让谦哥哥多看几眼这样的自己,没准他会更容易心软呢?
自己的伤口此刻都被纱布挡起来了,那她的所作所为,真的还有用处吗?而且,风惜画这个贱女人也在这里,保不准她要对自己耍什么手段呢!
即便苏晚月内心再不愿意,但她毕竟有伤在身,也根本挣扎不得。只能任由那老大夫,将药抹在自己的脖子上。
有些凉意的药,擦在那通红的伤口上,顿时引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苏晚月皱起了眉头,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声。
旁边的裴谦看着,却没有开口。苏晚月脖子的伤口有一些深,疼痛也是难以避免的。
苏晚月疼得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她若是能够肆无忌惮的开口,都想痛骂眼前这个大夫了。他究竟是不是在蓄意报复自己?为何擦个药会这么痛?难不成,他其实是风惜画找来,专门欺负自己的?
只要风惜画在面前,便严重的妨碍了苏晚月的思考。她认为,自己身上所有受的罪,都是风惜画的错。
如果这个女人可以彻底消失就好了,苏晚月一边忍着痛,一边恨恨地想。
过了一会儿,大夫将苏晚月的伤口包扎好之后,这才站了起来。
但就是这一小会儿,对于苏晚月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她此时的心中都有一丝后悔了,早知道敷药会这么痛,她就晚那么一小会儿,再将自己挂在树上了。如今这般遭罪,苏晚月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大夫起来之后,将手中的药瓶之类的东西,交给了一开始带二皇子进门的小宫女,对着她仔细的叮嘱了一番,每日需要按时为苏小姐换药,这几日脖子暂时还不能碰水……
那小宫女原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摊上照顾苏晚月的事情,但她看了一眼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投过来的目光,还是站在原地,老实的接过了那老大夫递过来的药,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大夫叮嘱完之后,冲着裴谦和风惜画,打了个招呼,便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离开了。另一些需要煎熬的药汤,他也已经给了这小宫女,剩下的事情,就不再需要他出现了。
莫娘站在旁边一直看着,中途什么话也没说过。若不是苏晚月看见了她,当真都以为她是空气了。而事实上,莫娘从一开始行了礼,便默默地躲在了角落,安静的做起了一尊塑像。
直到老大夫离去,她才以送他出门为由,离开了苏晚月的房间。
苏晚月看着莫娘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恨意又加了一层。这个莫娘,在洗衣房中对自己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她都还没有跟谦哥哥告状呢。
如今她就这样离开了,莫不是怕自己找她寻仇吧?她一定是因为害怕自己暴露她做的那些事情,这才赶紧逃脱了,哼,别以为这样,她苏晚月就会放过她。
苏晚月眼看着莫娘走了,张口就要对着裴谦诉苦,但她却没料到,风惜画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口。
“妹妹,如今敷了药,便不要随意乱动了。若是伤口裂开了,这该如何是好?”
苏晚月原本想要坐起来的身子,此刻听到风惜画的话,微微僵在了原地。她很想说,自己无论怎么样,都不关风惜画的事情,但谦哥哥站在自己旁边,她到底没有说出口。
风惜画却还没有放过苏晚月,她向前走了一步,离她又近了一些,随即开口说道:“妹妹,可知道,这一次,错在了哪里?”
苏晚月一听,差点儿就要气笑了。好啊,她都还没有重新挑起这个话题,风惜画倒是赶着趟儿的开口了。她此刻既然送上门来了,自己又岂有不接的道理。
“姐姐,妹妹不知道您为何这般说妹妹。之前的事情,妹妹是真的知道错了,妹妹只是想要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难道,这也是做错了吗?”苏晚月抬起脸,已经立刻换了一副模样,又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风惜画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没错,这一次,的确做错了。”
苏晚月没料到风惜画居然会直接这样应答,她还在想,用什么方式才能让风惜画承认呢,她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苏晚月没有理会风惜画,而是转过头,冲着一旁许久不吭声的裴谦说道:“谦哥哥,难道也认为月儿做错了吗?也许,月儿的确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逼迫谦哥哥出现,可是月儿只是很爱谦哥哥,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裴谦还没有说话,风惜画已经接了口。
“若妹妹认为这是爱,不好意思,恕姐姐直言,妹妹这样的爱,未免有一些太过自私了罢。口口声声说爱着夫君,却做出如此让夫君为难的事情出来。请问真的为夫君考虑过吗?将贬入洗衣房,是当今圣上的决定,夫君其实也很是无可奈何。若是寻得机会,又怎会不将放出来呢?夫君的本意,不过是希望能在洗衣房中好好的反省自己,若是醒悟了,夫君自然不会让继续在洗衣房受苦,但是——”
风惜画顿了顿,眼神中浮现出了显而易见的失望。
“姐姐真的没想到,妹妹反省了半天,却做出这么一件蠢事来!”
苏晚月没料到,风惜画居然当着裴谦的面,说自己做的事情是蠢事。她有些忍不住了,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愤怒。
“姐姐凭什么说妹妹做的是蠢事呢?姐姐明明不是妹妹,没有经历过妹妹所经历过的事情,又如何断定妹妹做的,便一定是蠢事呢?而且,妹妹对于谦哥哥的爱,并非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姐姐为何这般污蔑妹妹?”
风惜画对于苏晚月咄咄逼人的指责,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淡淡的开口说道:“若真的爱夫君,便不会让他为难。因为爱一个人,是舍不得让那个人伤神的。夫君刚从边疆回来,精神尚且需要休息,宫中近日的事情又许多,他总是天不亮便已经匆匆去上朝了。有几日,因为讨论国事,一直到天黑了,才回来陪我用饭。夫君每日这般的辛苦,都是为了整个家,但是呢,这般轻易的便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明着,的确是因为忏悔,但这不是放弃生命的理由。暗里,根本就是因为自己懦弱,无法面对现实而选择的一条逃避的路罢了!”
风惜画从来没有对苏晚月说过这么多话,她的每一句话都坚定有力,让苏晚月一时之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风惜画并没有停下来。
“若真的爱夫君,便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一个姑娘家,首先要学会自爱,才懂得如何爱别人。若是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又如何能够指望旁人能够珍惜呢?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才会做出这般的行为罢了。这样看来,请说一说,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蠢事呢?”
“我——”苏晚月看着风惜画一副认真的神情,以及她每说一步,便缓缓靠近过来的身影。
无论是她的话语,还是她的神情,亦或是她的动作,都让苏晚月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心理压力。她的心中暗暗惊讶,这个风惜画,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如此有气势了?
最令苏晚月难以接受的是,她竟然隐隐从风惜画身上,看到了一丝苏晚卿的身影。天晓得,她究竟有多厌恶和嫉妒苏晚卿!
如今从风惜画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让苏晚月的心中怒火更甚。她根本,就没有将风惜画的话给听进去。
“姐姐,这般指责妹妹,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呢?妹妹对于谦哥哥的爱,恐怕也不需要向姐姐证明吧?而且,每一个人爱人的方式都不一样,姐姐又何苦对妹妹这般咄咄逼人呢?若是因为之前妹妹所做的事情,让姐姐依然怀恨在心的话,那妹妹也认了。”
苏晚月一边说着,眼眶又是一片红色,几滴晶莹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她的意思很明显,风惜画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让她怀恨在心罢了。实际上,她说的,根本就不对!
风惜画看着苏晚月,发现她依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在内心叹息了一声。今日她过来,确实对于她很失望,但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因为这一切,都是她作出来的。
这样的女人,的确很可怜。但她的可怜之处却在于,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将所有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付诸在一个男人身上,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不可悲呢?
对于她来说,若是失去了这个男人,便等于失去了整个世界。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很可怕的。
苏晚月已经被自己所谓的爱蒙蔽了双眼,风惜画也不指望她会因为自己的只言片语而清醒。毕竟在她的眼里,自己可是她的头号敌人。
风惜画承认,自己当初确实用了手段,但她对待裴谦,从来都是靠的一颗真心,从未掺杂半分的虚假。这是她与苏晚月最不一样的地方。
苏晚月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不仅仅是裴谦的爱,还包括了裴谦所拥有的地位和权益,他所有的一切,才是苏晚月看上他的资本。
若是裴谦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她苏晚月,还会爱上裴谦吗?她不会。
但她风惜画,却会。
因为吸引她的,从来都不是裴谦身后的一切,那不过是附加的东西罢了。真正让她感兴趣的,是裴谦这个人,是他的灵魂。
这也注定了,最终能够获得幸福的人,是风惜画,而非苏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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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堡,自从收到英法准备结盟的消息后,亚历山大三世就坐不住了。
原本他指望着拉拢法国人,集法俄奥三国之力打击英国人,没有想到这么快局势就发生了逆转。
亚历山大三世满怀期待的问:“消息确定了么?”
内心深处,他非常希望这只是一个谣言。
英法一旦结盟,奥地利海军是无力抗衡英法联手的,维也纳政府不可能在海军上和两国硬顶下去。
正在进行的英法奥三国军备竞赛,就要结束了。
维也纳政府之前承诺用军备竞赛牵制英国人的计划,自然也会成为泡影。
尽管一开始,奥地利就没准备履约,并且准备好了借口,但俄国人不知道。
毕竟维也纳政府的信誉足够好,这么多年都没有违过约,亚历山大三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
军备竞赛结束,俄罗斯帝国要面对的就是一个财雄势大的不列颠。
因为英法结盟的关系,奥地利也会被法兰西牵制住,俄罗斯帝国只能和英国人单独对抗。
外交大臣奥斯卡·希门尼斯回答道:“消息已经核实了,英国外交大臣乔治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抵达了巴黎,两国正在进行结盟谈判。
外交部已经下令驻巴黎使馆密切关注谈判进程,只要有消息都会立即传回来。”
阻止、干涉、破坏?
这些都是不存在的,英法都是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之一,根本就不在乎俄国人的态度。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俄国人自然不会去自取其辱。除了密切关注之外,沙皇政府现在能做的并不多。
“唉!”
叹了一口气后,亚历山大三世缓缓问道:“无法阻止英法结盟,我们已经丧失了最佳战机,们觉得中亚攻略还要继续么?”
本质上,在这个时候挑起中亚战争,除了救援盟友阿富汗外,更多的还是为了捡便宜。
按照计划,沙皇政府准备在英法奥三国军备竞赛期间收回中亚地区,将边界线推入到阿富汗一带。
计划中没有南下印度,这不是沙皇政府对印度没有野心,关键是现在的俄罗斯帝国还不具备攻占印度的实力。
陆军大臣帕拉德鲁·瓦尔德:“当然要继续!就算是英法结盟,法国人也不可能出兵帮英国人打仗。
只要我们的速度够快,在英国人灭亡阿富汗之前攻克布拉哈汗国,战争的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了。
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让英国人灭掉了阿富汗,未来我们想要夺取中亚,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
况且,我们还要考虑国际影响。刚刚和阿富汗缔结盟约,马上就把他们给卖了,这让我们的盟友们怎么看?”
对付英国陆军,俄国军方还是有自信的。
今时不同往日,虽然俄罗斯帝国在两次普俄战争中损失惨重,但是俄国人也打出了一支精锐部队。
最关键的是英国政府很难下定决心——投入百万主力部队和俄罗斯帝国争夺中亚。
仅仅只是印度殖民军,那完就是让俄军吊打。这种没压力的顺风仗,一贯都是俄国军方最喜欢的。
亚历山大三世点了点头,俄罗斯帝国的国际声誉已经很糟糕了,非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背上出卖盟友的骂名。
别看后世俄国人经常出卖盟友,但是这年头沙皇政府真的很少出卖盟友,至少最近几十年没有出现过。
当然,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出卖盟友的收益太少,要付出代价又太高,总体来说不合算。
这次也不例外,出卖阿富汗容易,但是奥地利的想法,他们却不得不顾忌。
遥想当年,亚历山大二世可是为了丹麦盟友,和普鲁士人开战的。
虽然损失惨重,但也为沙皇政府赢得了声誉。为俄奥同盟的延续打下了坚实基础,至少沙皇政府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俄奥同盟到了九十年代初,已经不能给奥地利带去太多的利益,反倒是沙皇政府从中获益匪浅。
见沙皇有所意动,反战的财政大臣阿利舍尔·古洛夫急忙反对道:“侯爵,看问题太片面了。
中亚地域辽阔,三大汗国都和我们有仇,根本就不可能投降。
就算我们的军队在战场上进展再顺利,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平定中亚。
但是阿富汗王国不一样,英国人只需要两个团的兵力,就能够令阿富汗政府妥协。
阿富汗地区的地形大家都知道,如果英国人先我们一步控制阿富汗地区,后面的战争就不好打了。
只要短时间内无法结束战争,最后就会演变成一场漫长的消耗战。英国人背靠印度,有得是人力、财力和我们耗下去。
最近几年,帝国的财政虽然有所好转,但这只是暂时的。
农业危机正在逼近,根据收集到的资料分析,财政部估计今年的粮食出口收益将减少11%,明年减少的还会更多。
英国人没有了军备竞赛拖累,帝国在财力上是拼不过他们的。坚持进行这场看不到头的战争,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债台高筑。
鉴于目前复杂的国际局势,财政部建议用外交手段解决中亚冲突,尽量维持现状。”
没有办法,中亚三汗国曾经是依附过沙皇政府的。只不过俄国人的胃口太大,要吃掉他们。在第一次普俄战争中,就被英国人给策反了。
有些事情是回不了头的,既然做了叛徒,那就只能和俄国人死磕到底了。
这就意味着中亚地区不可能一战而下,加上英国人在背后支持,战争持续下去的可能性非常大。
相比之下,阿富汗政府就没不被人看好了。一个半奴隶制半封建的农业国,拿什么和英国人打?
以约翰牛惯用的手法,都是外交和军事双管齐下,逼迫阿富汗政府妥协的可能性非常大。
类似的成功案例已经太多了。
事实上,原时空阿富汗政府也是选择了妥协的,只不过英国人的胃口太大,准备一口把他们吞下。
没有任何意外,英军非常轻松的就打垮了阿富汗政府。然后才意外发现,没有政府的阿富汗更可怕。
这一点,后世美苏也亲自验证过。打败阿富汗非常简单,麻烦的是统治阿富汗地区。
现在还没有验证过,大家看到的只是阿富汗政府的力量,两个英军正规团已经是绰绰有余。
军事的问题,还是小问题。只要有钱,沙皇政府就无所畏惧。
翻开历史书就会发现,财力是俄罗斯帝国最大的短板,除了某一个特殊时期外,俄国政府就没有不缺钱的时候。
因为农业税允许缴纳实物的关系,粮食出口就成为了沙皇政府最重要的一笔收入,占据了出口贸易总额的一多半。
这次农业危机,就是老大、老二、老三在博弈,作为欧洲第一大原粮出口国的老四,俄国人完是受了无妄之灾。
粮食出口收益减少,并不是说出口的粮食总量减少了,而是国际粮食价格下跌了。
不管怎么说,英国人的粮食自足计划、法国人的大农场计划,还是有一些成果的。
虽然两国每年进口的粮食总量只下降了微不足道的一两个百分点,但反应到国际粮食交易市场上仍然是恐怖的。
市场整体处于供大于求,原粮交易价格自然要大跌。粮价跌了,沙皇政府的钱包,自然也只能跟着受伤了。
没钱是打不起仗的,在这种背景下,掌管政府钱袋子的财政大臣,被动成为了俄国政府中反战派的领袖。
陆军大臣帕拉德鲁·瓦尔德不为所动道:“政府财政恶化,那就更要进行这场战争了。
只要我们的计划顺利,先夺取中亚,未来再攻占印度,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发动这场战争,政府财力不足的问题,只是暂时性的,财政部可以想办法去筹措。
要是不进行这场战争,我们永远都摆脱不了财政困境。”
没有毛病,英国人每年从印度掠夺的财富,都比沙皇政府的财政收入高。
真要是夺取了印度,沙皇政府面临的财政困境,确实可以迎刃而解。
或许是在西进中吃到了苦头,谁也不想再来第二次了,俄国军方基本上都南下印度的支持者。
这一观点,在沙皇政府中也不乏支持者。
毕竟执行南下夺取印度的战略,要面对的敌人只有英国人一家;而西进欧洲的战略,要面对的敌人却是所有欧洲国家。
对上英国人,就算是失败了,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也非常有限。
英国人再怎么开挂,不可能一路沿着中亚打进西伯利亚,他们有得是机会卷土重来。
西进欧陆就不一样了,万一操作失误,遭到了欧洲各国的群殴,那后果就严重得多了。
轻则损失惨重,落下个元气大伤、半身不遂,重则还有可能直接亡国。
从这方面来说,普俄战争对欧洲世界是有意义的。打醒了贪婪的北极熊,为欧洲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做出了杰出贡献。
……
黑衣人欲言又止的说道:“六皇子,您要去看尸体?”
裴修看着黑衣人的神色,有些奇怪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不看线索,如何能够判断那两具尸体是怎么死的呢?”
那黑衣人咽了咽口水,说道:“六皇子您去看尸体可以,不过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看向一旁的苏晚卿,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六皇子妃,应该不会去这般脏污的地方吧?”
苏晚卿也奇怪的看着黑衣人,看着他眼里想说又不敢说的神色,她终于恍然大悟。敢情这个黑衣人是担心自己是一个女孩子,看到这些东西怕被吓到呀!
苏晚卿对于这个黑衣人的“担忧”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不过他所想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毕竟大部分的女孩子,在听到尸体这个词,本身就已经很害怕了,别说要去现场看尸体了。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少之又少的。
苏晚卿浅笑着开口道:“们六皇子去了,我作为未来的六皇子妃,又怎么能不去呢?说出去,岂不是会被世人笑话?”
那黑衣人以为苏晚卿的意思是自己瞧不起她,赶紧摆摆手,有些慌乱的说道:“六皇子妃,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绝对没有瞧不起六皇子妃的意思。只是,那两具尸体的模样,着实有些惨,跟寻常的尸体差别很大。在下担心六皇子妃看到了,会感觉到不舒服……到时候,若六皇子妃有什么事情,六皇子一定会担心的。”
黑衣人说到后面,愈发觉得自己说得没错,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在看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更何况是六皇子妃一个女子呢?黑衣人本身就是一个暗卫,自认见过的尸体也不算少了,但是这么奇怪而又残忍的尸体,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一旁的裴修看到黑衣人担心的神色,摆摆手道:“无事,此事便不用担心了,我们家晚晚可不是那些寻常少女可以相比的,所以并不会发生担忧的事情,只管带我们进去便是了。”
那黑衣人皱着眉头,虽然隔着面纱看得并不太真切,但苏晚卿的的确确感觉到,这个黑衣人的确很担忧。
她对此不禁更好奇了,那两具尸体,真的有这么恐怖?连一个见惯了杀人场合的暗卫,都觉得可怕?若真的是如此,那她更要去看看了。
苏晚卿前世毕竟是个佣兵,何况她还是个佣兵之王,见过的尸体也不算少了,千奇百怪的尸体,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眼下,那个军师神秘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又搞出了这么多事情。苏晚卿甚至怀疑,这些是不是都是背后有人精心安排好的?若真的是这样,那背后的人的心思,可就太可怕了。
苏晚卿想到这里,冲着黑衣人开口道:“好了,时间不多了,快些带我们去看尸体吧。”
那黑衣人看六皇子和六皇子妃都如此坚持,他又不能不执行上级的命令。他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既然六皇子妃已经决定好了,那便跟在下来吧。”他看向六皇子,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裴修点了点头,牵住苏晚卿的小手,跟在黑衣人的身后,往前走去。
走在路上,苏晚卿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所走的路,灰尘有些多,路边长着几棵营养不良的树木,旁边还有些稀稀拉拉的小草衬托着这些树木,上面也是铺满了灰尘。
周围有几间低矮的屋子,有的屋檐由于是稻草铺成的,经历了风吹雨打,太阳暴晒,有些房顶已经塌了下来。房门也要掩不掩的半开着,上面挂着一些零星的稻草。
苏晚卿顺着这条路望过去,入眼的都是这样的房屋,荒凉而败落,让人看了便没有欲望继续走下去。
黑衣人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回头冲着裴修和苏晚卿解释道:“六皇子,六皇子妃,因为那两具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比较靠里,所以走过去需要一段距离,还望二位见谅。”
裴修点点头,示意黑衣人他们并没有关系。黑衣人看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这般好说话,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他虽是个暗卫,但毕竟是跟在裴天宇身边的,平时除了出任务,基本都呆在自己应该呆的地方,与这些皇宫贵族的接触,是少之又少的,更别说和皇子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了。
六皇子裴修的威名,在几年前他也是知道的,那时候,他还一度非常崇拜六皇子呢。但是没想到后来六皇子出了这档子事,他看着苏晚卿熟练地推着裴修所坐的轮椅,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果真是天妒英才,六皇子这几年这般颓废,想必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幸好,他碰上了六皇子妃,虽然这个六皇子妃之前的名声也不是那么好,甚至和二皇子有过婚约。但毕竟男未婚女未嫁,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这不,六皇子妃还不是和六皇子好上了?
苏晚卿并不知道黑衣人的脑子里想了那么多,她推着裴修刚刚避开了一块石头,迎面一阵狂风便刮了过来。
苏晚卿立刻眯起了眼睛,裹紧了头纱,看向前方,并顺手裹了裹裴修身上的薄毯子。在来这里之前,他们便已经知道,这个小渔村本就靠近西域边界,风沙特别的严重。从来的路上苏晚卿便已经察觉了,周边的树木小草都要死不活的,一朵花的影子都没有,甚至一个小生物都不曾见过,周围的房屋也都满是灰尘和黄沙堆积,看起来十分的苍凉。
因此他们做足了准备,裹好面巾,穿上防风的衣裳。否则,在这个地方,苏晚卿可以保证,若他们直立着不动,估计很快就会被黄沙掩盖,最起码在身上也会沾上厚厚的一层黄沙。
黑衣人正胡思乱想着,一阵风刮过来,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躲避,正好看到苏晚卿正在给裴修细心地裹毯子,随后,六皇子眼神温柔的看了一眼六皇子妃,六皇子妃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
黑衣人顿时愣住了,刮在脸上的风沙仿佛也没有感觉了。世人都说,六皇子和六皇子妃的感情好,之前他对此根本不以为然。世间的感情,哪有这么多情意绵长的说法,都是合适便继续走下去罢了。
但如今他看到六皇子和六皇子妃的举动,才忽然相信,原来世间,真的存在着那样的一种感情。对我好,我也对好,而这种彼此付出,让彼此感到更快乐,更幸福,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黑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抹了一把脸,待风沙稍稍平息一些后,他回过头来,继续往前走,但心境已经与方才来时不同。
苏晚卿继续推着裴修往前走,裴修抓着苏晚卿的衣袖,不愿意松手,像个小孩子一般。苏晚卿一开始还有些无奈的提醒他,他一直这样举着手,会很累的,但裴修怎么也不肯听。
若不是有个黑衣人在,裴修早就站起来,直接抱着自家晚晚,直接施展轻功往案发现场去了。
苏晚卿如今的轻功可谓是出神入化了,自从之前她说要学武功,两个人又明白了彼此的身份之后,裴修便非常尽职尽责的教自己未来的小娇妻如何施展轻功。一开始,苏晚卿还没有明白其中的原理的时候,的确是很难腾空,即便偶尔腾空,也不过是歪歪扭扭的往前,裴修总是在苏晚卿即将落在地上的时候,及时的接住了她。
苏晚卿毕竟天资过人,在熟练的掌握了其中的方法之后,很快就可以平稳的飞行了。为此,裴修还有些惋惜,他的晚晚就是太过聪明了,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让他这个男人,有时候都有些自愧不如。不过裴修更惋惜的是,晚晚飞得越来越稳当了,再也不会傻乎乎的掉自己怀里来了。
若苏晚卿知道了裴修的想法,肯定要瞪他了。这个男人也真是的,她变得更优秀,他还不乐意了。
不过对于裴修来说,他的确不希望苏晚卿越来越强大,并不是因为自己压力山大,而是因为,晚晚懂得越多,意味着,她承担的责任也会越来越大。裴修并不希望她这么累,自己的事情本就一堆了,如今还要晚晚来操心,他的心里有时候其实是过意不去的。
但是苏晚卿从来不计较这些,她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若因为自己,能够帮助修更多,何乐而不为呢?
黑衣人走着走着,看到了前面有两个同样黑衣服的男人站在一间房子的门口,眼睛顿时亮了。他往前加快了两步,尔后回头对着裴修和苏晚卿说道:“六皇子、六皇子妃,就在前面了。”
裴修和苏晚卿往黑衣人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间破败的房子,比之前见到过的,还要再残破一些,不过房子的体积,倒是大了不少。
几个人走到门前,另外两个手下一看到黑衣人,再看到戴着银色面具的裴修,还有面容绝美的苏晚卿,都微微一愣。
黑衣人瞪了他们一眼,斥道:“还不赶快给六皇子和六皇子妃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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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森林,那里乃是羽皇初入烟雨的第一站,也是羽皇留下最多的回忆的地方。
妖兽森林边缘地区的夜影镇,是除了落羽城之外,羽皇最熟悉的地方。而镇中的月仙楼,那里,曾是青涩之年的羽皇,留下最多回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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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之前羽皇见到天寒之后,之所以震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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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们是什么人。”然出现的骨王四人,天寒眉头瞬间一皱,不知是否是错觉,天寒从他们身上,忽然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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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了骨王的话,天寒脸色猛然变了变,片刻后,只见他神色一惊,大吼道:“我想起来了,你们···是你们,你们是大秦王朝的杀戮四王!你们居然还活着?”
“什么?他们是杀戮四王?”
“杀戮四王?他们真的是杀戮四王?不会吧?”
旁边,只见天寒的声音一落,周围的金甲的士兵,瞬间传来了一阵阵惊恐的声音。
骨王四人,名扬诸天,在诸天之中,除了幽冥四将这个称呼之外,他们还有着杀戮四王的称呼。
骨王四人,曾经乃是杀戮与死亡的象征,他们四人所至,到处是血流成河,杀戮四王,是人们对骨王四人的尊称,同时也是世人对他们的恐惧。
如今,烟雨天宫的这些将领,有很多都曾参加过与大秦王朝的争斗,对于幽冥四将,很多人都是非常熟悉,所以此刻,猛一听到他们之名,心中顿时想起了一些恐怖的回忆。
“杀戮四王?”闻言,骨王四人都是微微一怔,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他们脸色齐齐一冷道:“想不到,你们居然还知道我们的这个称呼,你们很多都是那个时代的人,既然如此,那么,今天必然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
“杀戮四王!他们居然真的是杀戮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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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听了骨王几人的话,周围的那些年岁久远的将领,个个都是脸色大变了起来,神色一片惊恐,骨王四人当年残留的余威,至今,依然惊摄着曾经的那些旧人。
“都给我闭嘴!乱叫什么?他们还活着又怎么样?如今,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四大杀王了。我们没有必要惧怕他们···”这时,只听天寒突然大吼道。
此刻,虽然天寒心中也是满心的惊恐,但是他毕竟是烟雨王,无论他心中如何惊恐,他都必须要表现出一副无惧的神情出来。
旁边,听了天寒的话后,烟雨天宫的众人瞬间都是沉默了下来。
诚然,正如天寒所说,他们如今,的确不该恐惧骨王四人了,只不过,当年留下的阴影,哪里是那么好消除的。
“羽皇,果然不出皇主所料,你们真的是大秦王朝的余孽,这一次,我烟雨天宫,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将尔等彻底诛尽!”身后的众人,天寒突然神色一冷,羽皇等人。
“诛尽我们,恐怕你还做不到,如今,我既然敢走到这一步,就说明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羽皇冷哼一声,神色淡漠的道。
“做好了准备?”闻言,天寒冷冷的扫了眼羽皇身后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骨王四人身上,冷笑道:“你所说的准备就是指杀戮四王吗?”
说到此处,天寒顿了下,又继续道:“我承认杀戮四王的确是恐怖,但是,就算他们再厉害,也是定然扛不住我的十万金甲天将。”
“告诉你们,我烟雨天宫之所以会拥有二十万天兵天将,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你们!因为我们皇主,早就知道了你们的身份。”天寒冷冷的道。
“居然是真的?”闻言,羽皇和骨王等人齐齐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闪过一道惊色。
其实,自从见到烟雨天宫的二十万天兵天将后,羽皇等人就曾想过这种可能。
因为,烟雨天宫的做法太反常了,遍观诸天,几乎没有哪个朝代会派遣二十万天兵天将,来镇压一个普通大世界,这,不合理,太不正常了。
如果,只是为了镇压一方大世界,十万天兵天将完足够,根本不需要二十万这么多。
而如今,天王皇朝却是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天王皇主已经知道了羽皇的身份,知道了羽皇乃是大秦王朝的传承之人。因为,也只有如此,才有理由让天王皇主如此重视。
“哼,你们天王皇主,的确是神机妙算,不过我想,他就算是再厉害,恐怕也算不到,你们会因大宇帝国而损失了整整十万天兵天将!”这时,只听羽皇突然冷笑道。
“你给我住口!”大宇帝国的这个事,是天寒心中最大的痛处,此刻突然听到羽皇提起,天寒的脸色一变,神情一片疯狂,整个人身上瞬间升起了一股暴虐的杀意。
宇轻寒最后的疯狂举动,可谓是着实报了他的大仇。
十万天兵天将啊!整整十万,只要一想天寒就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天寒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大宇帝国,竟然会让他遭受了如此大的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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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啊!”
永恒天城的上空,杀吼震天,杀伐气涤荡,各方圣主激战不朽,漫天的法则之气,如一条条破灭的狂龙一般,奔腾四方。︾,
“杀杀杀!”
半空中,那四位与风吟轻寒大战的妖魔圣主,怒吼连连,个个脸色难看,周身煞气腾腾。
此刻,他们四人都是感觉到了无尽的憋屈,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屈辱与怒火。
他们是谁啊?他们可都是一代帝朝之主啊,是站在凡界之中最巅峰的一类人,是身份极为尊贵的圣主啊。
而今,他人四大圣主合力,竟然对付不了一位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这种结果,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可恶!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虚空中,血妖圣主血发狂舞,不可置信的大吼道。
血妖圣主正是,与风吟轻寒大战的四大圣主之一。
除此之外,另外三个分别是天妖圣主、千魔圣主以及妖幻圣主。
本来,他们都是认为,风吟轻寒的实力相比于太初圣主等人,要弱上一些。
所以他们是想着,先合四大圣主之力快速地解决掉风吟轻寒,然后再一一去对付其他几位圣主。
只可惜,他们都是想错了,大错特错。
他们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风吟轻寒的实力,竟然是三千世界一方最强的,比太初圣主等人都要强上许多,以至于,他们四大圣主合力,都是无法奈何得了他。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强?三千世界已经有一位羽皇了,难不成,又多了一个妖孽?”冷冷的望着风吟轻寒,妖幻圣主眉头紧皱,一双墨绿色的眼眸,闪烁着浓浓的不甘之色。
“不。绝对不可以。杀,都使出力,朕,今日就不信了,以我们四大圣主之力,会解决不了他!”旁边,听了妖幻圣主的话,天妖圣主眸光一冷,声音有些急促的大吼道。
“对!杀啊!力出手,我们一定可以绝杀此僚!”闻言,千魔圣主脸色一沉,愤怒的大吼了起来。
“杀啊!”
这时,只听千魔圣主的话音一落,天妖圣主等四大圣主对视一眼,齐齐大吼一声,个个携着滔天的杀气,猛然轰杀了过来。
“哼,想要绝杀本公子?”虚空中,紫金色的酒壶之上,望着杀来的四大圣主,风吟轻寒眼睛一眯,不屑的冷哼道:“别说本公子打击你们,就凭你们,是永远杀不了本公子的,现在不可能,过去不可能,未来,那就更不可能,依我看,你们也只能做做梦了···”
哗啦!
话音一落,风吟轻寒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左手中的七彩巨笔,微微一震,一股滔天的墨色,倏然喷涌而出,直接将风吟轻寒完的包围了起来。
“狂妄!”
“不知死活···”
“小子,拿命来!”
···
这一刻,只听风吟轻寒的声音一落,四大圣主的怒吼声便是齐齐传了过来。
“残天九灭,断轮回!”
“妖吞天地!”
“血噬八荒,斩!”
···
一阵大吼传来,下一刻,只见四道携着无尽法则神辉的杀伐幻影,倏然自虚无之中,齐齐轰杀了过来。
轰轰!
这一刻,虚空疯狂的颤抖了起来,四周破灭连连,四道杀伐幻影,可怕无比,宛如四道恐怖的毁灭之龙,携着无尽的杀伐之意,奔腾而来,它们所过之处,长空湮灭,乱流丛生,周围都是升起了一股滔天的毁灭风暴,仿佛末世来临了一般。
“四大圣主,果然威势滔天,只是,仅仅如此的话,恐怕,还奈何不了本公子!”虚空中,感受着四大圣主这联合一击的可怕,风吟轻寒脸色一正,沉声道。
“断仙临尘,一剑隔世!”
一声大吼,下一刻,只见风吟轻寒右手中断剑一震,直接一剑斩了出去。
哗!
一剑出,天地静。
这一刻,随着风吟轻寒的一剑斩出,整个天地仿佛都空无了起来,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了下一道白光,一道白到了极致的巨大剑芒。
白色的剑芒,看起来极为普通,它的周身没有一丝法力波动,但是,却独独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一种隔世的感觉,仿佛这一剑斩下,连世间都要被沉沦···
轰轰轰!
一阵惊天的巨响传来,隔世的剑芒,瞬间和四大圣主打出的杀伐幻影,撞在了一起,很快,只见一股滔天的白光的闪过,下一刻,所有的杀伐幻影,齐齐破灭了开来,可怕的冲击力,如风暴一般,席卷八方。
“吟吟吟!”
这时,只听一阵震天的龙吟传来,随即,便是看到那股原本环绕在风吟轻寒周围的无边墨色,齐齐升腾了起来,最后化为了九龙墨色真龙,紧紧地环绕在了风吟轻寒的周围,牢牢地护住了他,阻挡着横冲而来的冲击力。
蹬蹬蹬!
一击之后,天妖圣主等人,都是被恐怖的冲击力震退开来,他们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这一次交锋,风吟轻寒以一剑之力,彻底的斩灭了四大圣主的合力一击。事后,风吟轻寒纹丝不动,而四大圣主却是被冲击力,齐齐震退开来。
很显然,此次交锋,风吟轻寒明显是占了上风···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等怎么可能败给你!”
“杀啊!”
···
虚空中,脸色难看的对视了一眼,随即,四大圣主齐齐爆吼一声,再次冲杀了过来。
无法接受,此刻,四大圣主心中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们无法接受,自己四人会对付不了,一个毫无名声的年轻人。
“哼,来的好,今日,只要有本公子在,你等四人就休想踏入永恒天城半步。”步。”虚空中,望着再次杀来的天妖圣主四人,风吟轻寒冷哼一声,周身墨龙飞腾,脚踏墨色天路,手持断裂的残剑,大步流星的朝着四大圣主迎了过去。
“杀啊!”
一阵响亮的大吼声传来,下一刻,风吟轻寒再次和天妖声等人战到了一起,杀的难解难分。
轰轰!
虚空,疯狂的震荡,空间不断地破灭重生,到处墨痕飞舞,宛如天刀,锋锐无双,一道道恐怖的法则之痕,流转四起,湮灭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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