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她跟秦烈之间干干净净的,她问心无愧,也对得起这份感情。昨晚上虽然是睡在秦烈的住处,但她什么也没有做。
而且,现在秦爸爸的案子并没有水落石出,只要秦爸爸一天没有出监狱。
她就一天不能乱说。
“呵,不是挺厉害的吗?就连说也不敢,这么怂吗?”他冷笑地看着她。
“哦,如果说这叫怂的话,不也是一样怂,那天晚上跟温颖的事情,敢解释一下吗?”
他怔了怔,随后坐了下来,冷笑了一声。
“我如果解释了,就会解释吗?”
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固执地摇头,“不会!”
她做的事情,跟他又不一样,她凭什么要解释?
“很好,既然这样,那明天就不要来了!”
“哦……”
她应了一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抓住了桌面上的文件袋。
“慕先生,晚安!”
说罢,便是转身匆匆地走了出去。
慕寒川气得直接掀了桌子。
他走到了窗子跟前,看着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以前,他总能将自己熟悉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而这一次,他却无法准确地掌控她,这种感觉让他很是抓狂。
他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十多分钟之后,便有一道身影从外面匆匆地走了进来。
“慕先生!”
慕寒川拿出手机,翻出来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阿武,去给我查这个男人,他叫秦烈!我要他的全部底细和资料,部份我可以提供的线索就是,他是秦疏影的堂弟。越快越好!”
“是!”
阿武将照片拷贝了下来,然后转身匆匆地走了出去。
深夜九点整。
叶绵绵带着纪乔希一块,走进了月光酒吧。
这是一家比较高档的夜场。
来往之间,都是西装革领的成功人士,还有许多金发碧眼的老外。
纪乔希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酒吧,进门之后便是东张西望。
这里的气氛相对来对,比酒台一条街高优幽静一些。
看不到太多低俗的表演……
“老妹儿!”
一道熟练的唤声,让叶绵绵转过头。
看了半天,便看到了吧台里有个人冲着她挥手,那人穿了一身奇怪的嬉皮士装,头发染成了彩虹色。
许久,她这才认出来,那是小七。
“走,过去讨酒喝!”
叶绵绵拉着纪乔希的手走过来。
“小七,这是我闺蜜乔乔……”
叶绵绵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纪乔希朝着小七挥了挥手,“小哥哥,好!”
“美女好……想喝什么,我请们!”
小七熟练地调配着手里的酒。
“来一杯彩虹酒!”纪乔希被小七熟练的手法给吸引住了。那些漂亮的酒液在他的手里来回穿梭着,看起来就像在玩杂耍一样。
小七调制了两杯彩虹鸡尾酒,利索地送到了她们面前。
叶绵绵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小七,我来找秦烈的,他人呢?”
“这个……秦哥神出鬼没,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打手机啊!”
纪乔希觉得那酒好喝,便是一口干了。
“手机啊,秦哥出门很少带手机的……找秦哥有事啊?”
小七一边招呼其他客人,一边跟叶绵绵闲聊着。
“是啊,找他有点事情……”
“那们先喝着酒,我一会找人问问……”
“行,麻烦了!”
小七喊了另一名调酒师来替换他,他这便从后门走了出去。
酒吧里依旧灯光闪烁,音乐声在耳际环绕。
纪乔希叹了一口气,“秦烈在玩什么,有案子在身藏头露尾也就算了,干嘛连个手机号也不给?”
叶绵绵倚着吧台,“有没有手机其实无所谓,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出现。”
纪乔希喝了几口酒,脸色微红,话也多了起来。
“哎,跟说个事,别激动啊……”
叶绵绵瞟了纪乔希一眼,看着她今天一个劲儿的喝酒,便知道她情绪有些不太对路。
“怎么了?”
“我把老板给炒了……气人,老娘就只是住院了一个星期,他就各种借口说我工作没有完成,各种逼逼的。烦死了,我就把他给炒了。”
纪乔希说得是简明扼要,但叶绵绵听了出来,估计多半是纪乔希被公司开除了。
现在每个岗位的竞争压力都很大,纪乔希病了那么多天,老板估计也没有那么好心了。
“工资算给没有?”
“给了,别担心我,我这还可以拿几个月的失业补助金,生活还能过得去。”
叶绵绵抚着纪乔希的肩膀,十分愧疚,“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又怎么会住院?”
“切,这份工作我早就做腻了。要不是为了赚点生活费,我就走人了。现在好了,不用整天当特工当狗仔似的盯着那些讨厌的明星了。”
“噗,那我们庆祝一下脱离了苦海。”
叶绵绵举杯,与纪乔希碰了杯之后,然后小喝了一口。
“对了,我听说了一件绯闻,前几天听温颖说的。有谣言传出来,那个唐薇侬自称是罗梓熙的青梅竹马……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但她资质一般,长相也一般,竟然能够成为罗梓熙的助理,这简直有些匪疑所思。”
纪乔希皱起了眉头,“其实我心里早就怀疑了……对了,绵绵,最近跟慕寒川关系怎么样?”
叶绵绵并没有将自己跟慕寒川闹僵的事情说出来,轻描淡写地道,“也就那样吧!”
“要不然给我向慕寒川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安排我进亿皇。哪怕是扫马桶的清洁工也行……我就是想找个机会混到罗梓熙身边,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绵绵怔住了,要是别人开口,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但求她帮助的是纪乔希,纪乔希当初也是为了帮她才失业的,她无论怎么样都要帮纪乔希一把。
“乔乔,我会跟慕寒川说这件事情的,我也会尽力去办的,但是成不成我不能保证……因为,慕寒川这个男人的心思我实在是摸不透!”
苏晚卿听到下人这般说,便敛下自己的心绪,抬起头来,看着下人指向的那个方向。
前方是一个偌大的院子,周围照例种满了各色的花儿和一些苏晚卿也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如今这个季节,花儿开的自然是不多的,但苏晚卿能看得出来,裴修恐怕是将这个季节开的花儿,全部都搜罗到这个并不大的院子中了。
在院子的旁边的一片还铺着浅浅积雪的地上,苏晚卿还能看到那儿种了好几株腊梅,小小的花儿在风中微微颤动,瞧着真是惹人怜爱。
苏晚卿虽然并非像风惜画一般,对花花草草这般有研究,但谁会不喜欢住在这一片充满了生机和绿意的地方呢?她瞧着这些开得灿烂的花儿,就觉得心里十分舒坦。
那下人却似乎还意犹未尽,眼看着苏晚卿就要踏进这小小的院子中,他忍不住又说道:“六皇子妃,您别瞧着这院子被改造之后变小了一些,但这格局可都是六皇子精心策划过的,都是顺着六皇子妃喜欢的模样改成的呢。”
苏晚卿冲着那下人点了点头,心中并未因为他一路的喋喋不休而有丝毫的不满。她知道,这个下人,一听就是个忠心护主的。她知道裴修的性子,若非是这个下人主动与自己说起,他必然是不会跟自己说,这些东西都是他准备的。
别看裴修平日里,经常会对自己说一些甜煞旁人的话语,其实呀,他内里有的时候挺闷的,不是喜欢将自己做的事情搬上台面来讲的男人。这一点,苏晚卿在裴修身边这么久,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如果这下人不提,自己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裴修默默地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更何况,一个月之前,苏晚卿出现在这里,六皇子府还不是这般模样的。如今这府中,几乎是大部分的地方,都大变样了。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裴修除了在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事,没想到,还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无论是任何一个女孩子,在得知自己喜欢的男子,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之后,会不感动的。更何况,还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
如今的六皇子府,分明都是裴修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来打造的。他为了她,努力打造出一个如此漂亮而又温馨的家。
她与裴修的房间,因为格局的调整,院子小了许多,但苏晚卿却没感到有丝毫的不满意。她曾经跟裴修说过,自己对于皇宫的印象,永远都是充满了威严的,到哪儿都是十分宽阔。
若非有下人领着,若是让她一个人在其中走来走去,必然会迷路。
虽然皇宫瞧着金碧辉煌,气势浩大,但对于苏晚卿来说,却并非是她所喜欢的。她当时还给裴修抱怨了一句,宫中一个房间这么大,瞧着也实在是太夸张了,感觉就像一个暴发户一般,对于她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美感。最主要是,没什么人情味儿。
没想到,裴修将这一切,都牢牢记在了心中。他原本也不是一个喜欢这些大排场的男人,将院子改得小一些,虽然瞧起来,肯定有人认为,这根本不像一位六皇子住的地方,更别提她现在还嫁过来了。
但这院子虽然说是小小的,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小,只是比起其他皇子公主们奢华的寝宫,要小上一些罢了。裴修将其余的地方,都种上了许多花草。
在院子旁边,甚至还挂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秋千。龙葵到底是个小姑娘,一看到那秋千,眼睛便亮起来了。
若非此刻的时机不对,她必然是要上去坐上一会儿的。
苏晚卿看到那个秋千,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个秋千一看就知道,不用说,又是裴修亲手做的,上面还刻着几朵漂亮的桃花儿,瞧着便与这院子中的花花草草很是相配。
这院子无论怎么看,都美得不得了。按照苏晚卿懒洋洋的性子,怕是在这秋千上坐上一天,都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在这里,十分舒服呀。
院子里如今因为她与裴修成亲,花架子上,秋千架上,到处都挂满了红彤彤的带子,扎成好看的花样。门前也挂着几个红红的灯笼,瞧着便充满了喜气。
那下人在院子外面停了下来,他作为外院的人,自然是不方便踏入内院的。到了这里,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下人冲着苏晚卿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六皇子妃,这里便是您与六皇子歇息的地方了,小的不方便进去,就请连衣姑娘等人送六皇子妃进去了。”
苏晚卿冲着那下人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有劳了。”
那下人倒是没想到,堂堂的六皇子妃,还会向自己道谢。而且他方才才得知,六皇子妃可是东霂国唯一的小公主,就是这身份,便足以吊打这天离国大大小小的妃嫔公主了,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仆人。
因此,那下人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一眼苏晚卿,随即赶紧低下头,应了一声道:“六皇子妃言重了,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请随时吩咐小的,小的随时为六皇子妃效劳。”
苏晚卿点了点头,那下人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连衣也冲着那下人点了点头,扶着苏晚卿进去了。
推开中间的大门,里面的一切,也布置的如苏晚卿想象中的一般,文雅而有置。除了打磨的发亮的桌椅,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正中央那一张漂亮而巨大的床。苏晚卿光是瞧一眼便知道,这床究竟有多软了。
她作为一个睡眠极浅的人,对于床一向都是十分挑剔的。但她知道,裴修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望。果然,裴修根本不会让自己失望。
苏晚卿想的只有,自己在这床上,以后一定会睡得很好。而作为她夫君的裴修,自然想的可不仅仅是这一些。既然是跟自己的娇妻睡在一起,床的软度自然是要最合适的。
更何况,就算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裴修也不会如此简单的就随意找了一个床不了了之了。
苏晚卿大概还不知道,她以后在这张床上,确实是睡得挺香的。不过,都是因为过于“劳累”而睡过去的。
等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许就不会感谢裴修,特意挑选了一张这般软绵绵的床了。
为了迎合今日喜庆的氛围,喜床上一张红彤彤的鸳鸯被单显得格外显眼,房间内也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的景象,让人看了便打心底感到喜悦。
最令苏晚卿注意的,自然不是那一张床,而是旁边一张宽阔的桌子上面摆满的,各式各样精致的饭菜。这些饭菜明显便是刚刚端上来的,此刻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以及诱人的香味。
龙葵一看到这些美味的饭菜,眼睛便顿时瞪圆了,脚步怎么挪也挪不动,就差生根长在那里了。但是她显然也意识到,今天是她苏姐姐的重大日子,她不能这般随意。
虽然她此刻十分想立刻就坐下来,大快朵颐一番。但是这些饭菜,应该是为苏姐姐和苏姐夫准备的吧。
龙葵看着那一桌子饭菜,有些遗憾的咬了咬唇,随即撇开了眼睛,不愿再看。她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便忍不住要伸出自己罪恶的爪子了。
不行,若是自己动手了,苏姐姐一定要生气的!
苏晚卿坐在了自己的婚床上,下面有些硬硬的东西,硌着她,让她有些不舒服。
苏晚卿低下头,掀起一方被子才看到,下面铺满了一层桂圆花生……
苏晚卿:“……”虽然她也知道,一般成亲,都会有这些东西。但是等自己亲眼看到,脸颊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发烧。
这是不是意味着,要让她和裴修早生贵子呀……
但是,这未免也太急了吧……她还年轻呢……
苏晚卿想到这里,莫名的,脸又开始发烧了。
不过如果生出一个软萌萌的,长得像修一般模样的小包子,似乎也挺可爱的。
不行,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肚子此刻忍不住“咕咕”的叫了一声,将苏晚卿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
桌上的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苏晚卿忍不住吸了一口,感觉肚子更饿了。
太过分了,将这么多美食摆在这里,却不让她吃,这简直就是折磨哪!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还是新娘子呢!
尤其是触及到龙葵有些可怜巴巴,又强忍着想要吃东西的小表情,苏晚卿便感觉有些愧疚。早知道将龙葵留在大殿内,让她好好的吃一顿了。
也不至于跟着自己肚子饿了……
苏晚卿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
她抬起头。
“谁?”
门外一个宫女的声音传来:“六皇子妃,六皇子吩咐了,这些菜都是做给六皇子妃吃的,他担心六皇子妃肚子饿,特地命奴婢们准备了饭菜。六皇子妃若是饿的话,可以先就餐了。”
苏晚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真丝的布料损坏,陌念白皙修长的腿从蓬松的纱裙里露了出来。
男人的眸色暗了暗。
陌念震惊了,“说冷,这样扯我的裙子,我就不冷了?”
顾遇年:“……”
陌念抱着被那男人损坏的裙子,损坏成这样,叉都开到了腰上,肯定是废了的。
她想哭。
女人对珍爱的东西总是格外在乎,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脾气古怪。
陌念真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她也来了脾气,她刚才受到惊吓他不安慰她就算了,还要雪上加霜。
陌念气得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就朝着顾遇年砸了过去,她只是吓吓他,也没真往顾遇年身上砸,更像是摔东西发脾气。
却没料到烟灰缸撞到墙上玻璃碎裂时,一块玻璃回弹了回来,直直的奔着陌念过去。
陌念整个人呆住了,还是顾遇年反应及时,伸手抓住了回弹的玻璃。
砰的一声闷响之后,顾遇年丢了手中染血的玻璃,有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指尖低落在地上。
他的掌心一条很深的伤口,是刚才接玻璃的时候被玻璃划伤的。
陌念抿唇,脸色稍白,怒气全都没有了。
“没事。”
“坐好别动!”
男人凶巴巴。
陌念垂眸,葱白的手指搅着坏掉的裙摆,一声不吭,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开着灯的病房安静的可怕,陌念搅了一会裙摆,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那男人黑沉的脸。
“我也不是故意的。”
“陌念!”
他连名带姓的喊她,嗓音里不难听出怒气。
陌念被吓得一抖,她眨了眨眼睛,嗓音软巴巴的,“对不起……”
顾遇年盯着她那副样子,面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眼里面好似淬着冰。
陌念越看越吓人,“赶紧叫人来包扎吧。”
血流的也挺吓人的。
说着要下床,“我去帮喊一声。”
男人嗓音低沉的训她,“我让坐好!”
陌念又没敢动,“可是的伤口,在流血,很疼的。还是包扎一下吧,哦,对我按铃让护士过来。”
“不用!换衣服,我自己去。我回来再看见穿成这幅死样子,我捏死。”
盯着那男人离开的背影,陌念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一度以为他要弄死她,真是吓死她了。
但是很快,又担心他的伤,看上去就很疼的样子。
随后陌念又想,她身上两道伤也很疼啊。
就当他还她了,这样一想,她的负罪感就没有那么重了。
陌念赶紧捡起今天她脱了就随手扔病床上的病号服,换上了。她看着换下来的裙子,心里还是蛮痛的,这么仙气十足的裙子,就毁了。
她今天才第一次穿呢。
陌念狠着心把裙子塞进床头柜里,不再看了。
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陌念又担心起楚洋的伤势,随后又着急,也不知道刀疤抓到孙婉婉没有。
孙婉婉那个女人真是疯的神志不清了,在人那么多的地方,朝她泼硫酸。
事情的影响力那么恶劣,肯定惊动警方了。
希望能顺利的把孙婉婉抓捕归案。
顾遇年很快回来了,他的手上缠了纱布。在他回来之前,已经有清洁工搞好了房间里散乱的玻璃和地上的血迹。
陌念一见顾遇年回来,神经就紧绷了起来。
她靠在床头,肚子上搭着被子,垂眸沉默着。
乍一看十分乖巧。
男人扫了她一眼,嗓音清凉沁骨,“这么有胆子,朝我扔烟灰缸?”
果然,该问罪的一点都少不了。
陌念抬眼,“孙婉婉今天朝我泼硫酸。要不是有人救我,我都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我快要被吓死了,能不能放我一马,别和我置气了。刚才的事情,虽然我有错,可谁让撕我裙子,我还不是被吓的,才那么失态……”
男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毫不留情的质责,“失态?这是行凶,蓄意伤人。”
陌念抿唇,合着她前面说了一堆,都白说了?
他偏偏就要抓着她的错不放了。
顾遇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陌念,“故意伤人罪,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陌念惊了,这……这还要报警来抓她,把她送监狱了?
不就是划伤了手,他还弄了她两道伤呢,她没和他计较,他先和她计较上了?
心胸呢?
陌念伸出纤细柔软的手,抓住那男人的西装袖口。
她轻轻摇了摇,“我虽然没懂,但是也知道这事吧,没有那么严重。”
顾遇年算是发现了,这女人一惹了他生气,是捡话来说的,什么话好听说什么,一张嘴甜的像是糖一样。
他盯着她张张合合的小嘴,不由得眸色幽暗了几分。
但还是端着架子,“严重吗,三年以上十年一下,我觉得很轻了。”
“我知道在云城可以只手遮天嘛,您甚至有本事随便按个罪名把我关起来。可是!”
陌念这个可是咬的极重,随后她又开口,温软可人,“可是不会这样做的,对别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因为掉价嘛。对我就更不会啦,我这么乖。”
顾遇年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捧起陌念白皙的笑脸,喉骨里溢出的嗓音,慵懒邪肆,“用烟灰缸砸老公还叫乖?”
陌念:“……”一定要这么较真吗?
踩着她给的台阶下来,难道不好吗?
见她沉默装孙子,那男人又说,“说的那么坦荡荡,撒起谎来草稿都不打吗?嗯?”
他拍了拍她的脸蛋,沉了嗓音,“真是个谎话连篇的坏女人。”
陌念突然笑起来,“因为爱才坏啊,怕生气嘛,要是不爱,谁愿意坏着哄啊。”
顾遇年捧着陌念的脸蛋,漆黑深邃的眸盯着她看了许久。
最后,这句情话像是陈年酿的酒,让他醉了三分,眸中亮起细碎的微光。
陌念仰着脸和顾遇年对视,唇角的弧度刚刚好,眼中俱是散漫和温柔。
许久,顾遇年放开陌念的脸,不轻不重的问了句,“饿了没?”
陌念笑的更甚,点头,“饿了,我想吃甜点。”
“吃饭的点吃什么甜点,吃了饭在吃。”
顾遇年坐在椅子上,打电话订餐。
她明白四天时间会非常短,甚至在那一群敌人没有抓到多少东西的时候就完过去了。且自己恢复到一定状态也并不需要太长,从雷狼部落接手货物不久,灵敏嗅觉收集到的信息便让她做好了各种准备。靠手上的人脉网络,用于恢复和治疗的药物她此刻根本不缺少。即便消耗了自己很多的资源,不过货物中多出来的那一部分绝对可以补充上,并且还要多出很多很多。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组织的其他几位高层了。”莫妮尼娜对着窗户前的空气接上自己的话,说着,她轻缓转过身,按下通讯机器上的按钮。“滴滴”两声短促的提示声音之后,被加强的无线电信号已经以极快速度带着被转化的信息传递到远方一个未知机器中。
压力和生存**一直都是对潜能最好的催化剂,莫妮尼娜此刻感觉到了这种变化,像是学习了很久很久,突然之间明悟过来的状态。以往,自己做出这种巨大决定时都会收集各种信息加以分析才会去动手准备,因为她明白自身具有的力量迫使着她很多事情必须理智与合适地解决,否则在一旦被认定成为不稳定的威胁,将会在各种场合被默认成为麻烦。
大致相同的时间中,另外一处带着夏末火热阳光的城市。一幢算得上较为高级的高层建筑里,有几层都被一家建筑公司买下作为管理运营的总部。其中一层的单独办公房间中,一名男子穿着很正式的礼服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通讯器正在和什么人交谈着工作上的事情。被玻璃过滤了的阳光照射进来显得很温和,结合房间里的空气净化系统,既不显得冷,也不显得热的状态。
和着通讯器那边的人交谈了几分钟时间才算结束,男子放下通讯器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似乎是一个大生意有了洽谈的机会,他脸上明显有笑意。转过头看了一下时间,见到此刻已经快到中午时间,男子倒了一杯水喝,走回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看了看,脸上的笑意瞬间变换成了严肃和一种无言的恐怖。
放下杯子,男子的身体近乎在几分钟时间内静止不动了。不多时,唯有他能感觉到的极轻微震动让仿佛石化的他动起来,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块通讯器,男子按下接听按钮,深吸一口气后才缓声开口。
“绿树大人。”
“拉尤,事情准备得这么样?”那边询问到,有种必须是好消息般的语气在其中。
“康斯坦斯的死亡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理由,相应证据也部处理妥当,这件事情上不会再有问题了。”拉尤本想接上另外的话,只是到嘴边意识到绿树此刻的心情与态度,当即止住。没有问的话,他不想把自己送到枪口前。
“货物现在是什么状态?我想知道最具体的情况。”
拉尤的脸明显在此刻跳了几跳才停下来:“大人,目前货物已经被莫妮尼娜运送到了奇尔王国内部,我想肯定非常接近那处实验室基地了。根据目前知道的信息,应该是莫妮尼娜中途调换了货物后,自己雇佣了大量小国中的雇佣军团队,利用护送队伍的掩护,分成几批秘密运送走了货物。这边已经从黑暗世界里,以及闲暇的成员中调集一批人前去实验室基地周围布置了。但目前有一个不能解决的问题、、、”
话被绿树打断:“只知道大概位置,但并不清楚实验室基地的详细地址吧。这些东西已经是另外高层的领域了,就连我也没有办法,走必要流程绝对会被卡住关键时间点。”
“我知道了,大人,我立马增加那片地域中的人手,争取能靠着搜索得出一些线索来。”
“不是争取,是必须,拉尤。已经放宽了你的调动权限,希望不要再出现康斯坦斯那样的事情来。”
“一定不会!”拉尤的保证并未被绿树听见,中途就切断了联系。听着通讯器中的细微电子杂音,拉尤的脸色一度有些发红。若是其他事情出现差错,自己断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只是这件事情,当初绿树告诉他一些信息的时候,就完明白了重要程度。
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拉尤不知道如何来让自己放心。最后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联系上目前还能调动的,且能在规定时间里赶到奇尔王国的人选。
“只能期望先过去的人能尽量将时间往后拖延了。”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拉尤感觉自己做了能做的部。康斯坦斯的死亡将原本应该按照流程顺利走下去的剧本部打乱了,并且出现了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分歧路线,时间并不充足的情况下,拉尤感觉自己用尽所有的精神去思考,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两名具有编号的成员,再加上雷狼部落与蝎部落的总队长,若是还不行,我也、、、”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却是刚才放下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深呼吸几口气后,拉尤将心情平复,再度轻松自然的开口说话。
、、、、、、
“特李维康先生!”时间去到下午二时了,昨晚到城市某街道放松了的普尔曼正在半睡眠状态中休息,虽然已经知道没有隐藏自己痕迹的阿道夫靠近了,不过他还是被这声音惊醒过来。
因为不适应,平常是直接通讯联系,今天阿道夫直接来到住所找自己还是第一次。
睁开眼睛,普尔曼扭扭脑袋,已经变得极度清醒。一定不会有好事情,因为好事用不着麻烦阿道夫自己找上来,这是肯定的。心情不说是变差了,但肯定好不起来,普尔曼带着这种心情打开门,随后坐到客厅桌子边,看着阿道夫走进来。
坐下时就将一叠整整齐齐的纸张放在了桌子上,阿道夫一手将之摊开,看向普尔曼:“特李维康先生,不知道你是否有接到什么重要的通讯?”
而在侯亮看来,想要在短短半个小时内,操纵五十台医疗机械,这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倘若不是之前王振医生,用十分钟写出了满分题,他还真会将王振医生当成脑子进水了呢。
汉方堂医疗队。
那些没有参加第二场医疗机械操纵的医生,都大眼瞪小眼,看着从机械区域内踏步走出来的这名华夏年轻医生。
“山野医生,那小子才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他会不会失败了?”
“只要这小子失败了,我们汉方堂的医生就有可能夺得第一。”
那几名汉方堂的医生,纷纷冷笑说道。
在他们看来,虽然这个王振医生,在第一场比赛之中,获得了第一名,可是只要接下来的两场,汉方堂的医生能够再次问鼎第一,那么这次国际医术交流会第一名,那肯定是他们扶桑国莫属的了。
“你们太天真了。”
山野村夫冷哼了一声,目光冷冽的扫视了一眼他的这些徒弟们,淡漠的说道:“你们觉得我的实力和这个华夏医生相比,谁更厉害一点?”
“当然是师傅。”
“这个华夏医生,师傅一只手就能够拍死。”
那几名山野村夫的徒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在他们看来,山野村夫师傅,不但是汉方堂第一名名医,也是黑王殿护法长老,他的实力很强悍,要碾压这个华夏医生,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了。
“哈哈,我倒是这么想。”
山野村夫冷笑了一声,“刚才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会退出,不参加这第二场比赛了?”
“是啊,师傅这是为什么?”
“对啊,在我们看来只要山野医生出手,不用说肯定能够问鼎第一名的了。”
汉方堂的医生和山野村夫的徒弟,均是一脸疑惑的说道。
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们也难以接受,明明扶桑国能够成为这次国际医术交流会,最大赢家,可随着山野村夫的退出,扶桑国能不能成为第一名,到现在还是很难说的了。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山野村夫神色凝重下来,目光看上王振的眼神,多少有些恐惧,“就在刚才,我差点死在这个华夏医生的手上。”
“啊?”
“这怎么可能??”
“这个华夏医生如此厉害??”
汉方堂的医生,他们在听到了山野村夫的话后,脸庞上都是布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山野村夫是谁?
扶桑国顶尖高手,而这个华夏医生呢,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医生,试问又怎么可能会是山野村夫的对手呢?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扶桑国顶尖高手山野村夫竟然差点就被这个华夏医生给镇压了。
如此一幕对于他们来说,又怎么可能会不震惊呢。
“嗯。”
山野村夫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根据我的推测,此人应该是一名元婴境的高手!”
嘶嘶…
汉方堂医疗队的众多名医,他们在听到了山野村夫的话后,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元婴境强者!!
这名华夏医生如此年轻,他竟然是一名元婴境的顶尖高手!
难怪刚才为什么山野村夫会选择退出,实在是面对这种元婴境的顶尖高手,若是不退出的话,一旦元婴境高手震怒,就算是不死也是会被镇压成重伤的了!
“那山野医生,我们该怎么办?”
“让黑王出手吗?”
汉方堂的医生,均是神色凝重的说道。
他们很清楚,若是对方真是元婴境强者,哪怕是山野村夫也不是这个华夏医生的对手,除非他们黑王殿第一高手黑王出手,还有这种可能。
“这件事情,等我回到扶桑再说吧。”
山野村夫叹息了一声。
原本以为,他这次亲临华夏,绝对能够将华夏医生给打趴下,可没有想到的是,华夏卧虎藏龙,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撼动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那就是等国际医术交流会结束后,带着汉方堂医疗队灰溜溜的回到扶桑国。
至于报仇?
去找一个元婴境的顶尖高手报仇,除非他脑子进水才会有这种想法。
体育馆广场。
随着第二场机械操纵比赛接近尾声,广场中央区域内的参赛医生,也大部分都走出来了。
这五十名来自球各地的名义,大部分都愁眉不展。
毕竟对于众多医生来说,这第二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于苛刻了,至少是要会操纵五十台医疗设备,才能得上合格!
光是这个条件,就让大多数医生望而却步了,虽然这些医疗设备,都是国际医术交流会认证过的,但是作为一名普通医生,要掌握这么多的医疗设备,实在是太难了。
“好了,诸位。”
没过多久主持人何囧,爽朗的声音再度响彻开来,他帅气的脸庞上布满了笑容,目光环视了一眼体育馆广场,那站立着的五十名参赛者,这才缓缓说道:“这第二场比赛已经结束了,经过国际医术交流会理事的审阅,这第二场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
啪啪…
随着主持人何囧话刚落,体育馆二十万观众,再度激动的拍起了巴掌。
巨大的巴掌声犹如雷鸣般响彻在整个体育馆,此起彼伏的巴掌,让整个体育馆都热闹无比。
“下面,就是这第二场比赛的入围医生。”
主持人何囧,拿着小卡片,看着小卡片上面的名字。
当他在看到小卡片上面的名字时,何囧主持人也忍不住又激动了起来。
不会吧?
又是王振医生??
而且还是操纵了89台医疗设备?
这也太厉害吧!!
何炅主持人眸子布满了震撼之色,看着小卡片上的名字,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身为华夏最为瞩目的主持人,他当然是知道这些医疗设备,可都是球最为顶尖的医疗设备,普通医生能够操纵十多台医疗设备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想要操纵五十台医疗设备,这让很多医生都望而却步。
砰砰——
苍冥和羽皇两人的速度都极快,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已对抗了几十拳了。
羽皇两人的实力都极为强悍,他们的神拳在空中对抗,仿佛是两颗大星在对抗一般,恐怖的杀戮之力以及轮回之力,流转纷飞,化为了两条毁灭狂龙,疯狂的向着周围的虚空中蔓延而去。
砰砰——
战斗依然在继续,而且苍冥与羽皇之间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很快,虚空中两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仅仅只能看到两个大拳在不断的碰撞,只见它们每碰撞一次,虚空都会碎裂一次,可怕的规则之力,充斥整个虚空···
轰轰——
血河蒸腾,无尽的杀戮之意,呼啸而来,血气环绕之中,苍冥杀拳狂舞,一道道恐怖的杀伐真谛,齐射而出,仿若要杀破九天。
轮回缭绕,无穷的轮回气息,迸发而出,轮回长河之中,羽皇帝拳流转,一股股生死的轮回之力,笼罩九天,像是要将万物都送进轮回一般。
砰——
突然,只听一声巨响传来,只见苍冥两人猛然对轰一拳,接着便各自倒飞了出去,虚空中,本来纠缠在一起的两大规则也瞬间分开,各自回到了两人的身后,化为了一条奔腾的规则长河。
羽皇与苍冥两人之间的打斗激烈无比,可怕的破坏力宛如两条狂龙一般,疯狂的向着四周肆虐而去,能量所过之处,一切尽皆消失,形成了一片空旷的地带。
此刻,只见整片战场中,不知道何时,已被两人的打斗给分为了两部分。
星云的将士们为一部分,他们尽皆站在了羽皇的身后,而另一部分则是三国大军,他们皆站在了苍冥的身后···
两军对垒,气势如虹,空气渐渐燃气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两股滔天的战意,宛若两条不屈的战龙一般,疯狂的对抗着···
嗖——
“老大!你没事吧···”看见羽皇两人分开,小皇神色一动,瞬间来到了羽皇的身边。
与此同时,虚空中,看见小皇离开了,骨王等人对视了一眼,也快速的来到了羽皇的身后。
转身看了看小皇,又看了眼骨王几人,羽皇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哎!这一战我星云可谓是损失惨重啊!”瞥了眼,身后的残留下来的星云大军,小皇担心的道:“星云王国在五大王国使当之无愧的第一王国,可是即便如此,却也抗衡不了三大王国的联合攻伐啊!”
“什么?你是说现在除了苍云王国之外,还有两个王国在与我星云作战?”闻言,羽皇神色一怔,脸色惊讶的道。
“是啊···”冷冷的望了眼三国的大军,小皇语气愤怒的道:“我星云国力强盛,战力无匹,何曾惧过他人?这一次,若非是苍云等三大王国联合来犯,我星云又岂会遭此重创!”
闻言,羽皇的眼神瞬间一冷,语气森冷无比的道:“原来如此,我还纳闷呢,这苍云王国到底是何来历,竟然能让我星云遭到如此大的损伤,不曾想,如今与我星云对战的不只是苍云一国啊!”
“那是当然!”小皇双眼一睁,大声的道:“若是一对一的话,试问哪个王国会是我星云的对手?”
冷冷的瞥了眼苍冥,羽皇微微点了点头,突然,就在羽皇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一句冷傲的话语,自远处传了过来:
“呵!久闻星云王国的银面邪君厉害无比,今日本帅倒想好好的领教一番,看看传闻是否属实?”
闻言,羽皇神情一动,双目一凝,猛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轰——
突然,两道气势强大的气息,猛然从苍冥身后的大军中爆发而出,紧接着只见两道伟岸的身影,倏然腾空而起,宛如火箭一般朝着苍冥的方向飞去。
嗖嗖——
这两人的速度奇快,两道光芒闪过,只见那两道身影便已然来到了苍冥的身边,和苍冥并列的站在一起。
这是两个男子的身影,从面相上看,两人都应该是三四十岁的年龄,此时,只见两人都身穿一身威风凛凛的战袍,神色孤傲,静静的立在那里,像是两位战神一般。
“霸阶巅峰?竟然又是两个霸阶巅峰的强者!”羽皇的洞察力何其强悍,只见两人一出现,羽皇便已然知道了这两人的真实修为了。
虽然,知道了来人都是霸阶巅峰的超级强者,但是羽皇却丝毫不担心,霸阶巅峰对别人来说,那是必须仰望的存在,可是对于羽皇来说,霸阶巅峰也不过尔尔。
如今,莫说羽皇的实力完可以战胜霸阶巅峰的修者,就算不敌,羽皇也丝毫不担心,原因无他,因为此刻,羽皇身边早已多了几位堪称无敌的超级打手···
无论鬼王四人,亦或是倾世梦,他们都曾是天阶的无上强者,虽然,此刻因为种种原因,他们的实力已经不及巅峰时期的十分之一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们的战力却也依然堪比君阶的绝世强者。
君阶啊!那可是绝对强悍的存在啊!就算是那些强大的皇级势力,恐怕也没有多少吧,而如今,羽皇身边一下就拥有了五位之多,试问有这么多强者在,羽皇又如何会在意这区区两位霸阶巅峰的强者呢?
“哼!你们是何人?”冷哼一声,羽皇眼睛微眯的道。
“你···就是银面邪君吴渊?”静静的打量了一会羽皇,突然,只听苍冥左边的那个男子冷冷的道。
“怎么?不像吗···”羽皇嘴角一撇,勾出一抹冷笑。
“哼,世人皆说,银面邪君乃不败战神,恐怖无比,不曾想居然只是一个区区王阶的小子!本帅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你究竟有何能耐?”
“呵呵,我有何能耐,你不妨问一下你身边的那位苍大统帅!”闻言,羽皇冷冷一笑,猛然看向了苍冥,眼中满是戏弄之色。
“住口···”感受到羽皇眼神中的嘲讽之色,苍冥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吴渊,你休要狂妄,如今场中大势一定!今日你星云必败无疑,任你再厉害又能如何?最终也难逃灭亡的下场!”
闻言,羽皇眉头一挑,连忙展开神识,向着周围扫去,很快,只见羽皇的脸色便阴沉了起来···
其实,在这之前,羽皇一直都没来及的检查下星云的损失情况,如今一看,羽皇的心中瞬间充满了怒火。
这一次星云的损失实在是太惨重了,一千多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了不过六百万,损失将近一半的兵力,甚至就连玄黄与帝龙两大兵团也是遭受了极大的重创···
这么久以来,星云大大小小经历了上千次战斗,但是这一次无疑是星云遭受的最惨痛的一仗了。
看着自己身后,那些伤痕累累,浑身沾满鲜血的将士,羽皇心中一阵后怕,倘若这次没有骨王等人在的话,恐怕就算自己来了,星云也难逃灭亡的下场···
星云在羽皇心中的地位,乃是至关重要的,真的很难想象,若是星云不在了,羽皇会变成什么样?或许羽皇真的会变成狂魔吧。
“哈哈,怎么?无话可说了···”苍冥满脸得意的笑道。
“哼,你以为你们必胜了吗?”眼神冰冷的看着苍冥,只听羽皇冰冷的道,羽皇的声音森冷无比,听着让人忍不住一阵哆嗦。
♂? ,,
“对方是……高手?高手跑到这地方来干么?那女鬼也是他整出来的?又有什么目的?”李泽道在心里嘀咕道,虽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的,但是心里已然满满的都是警惕了,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学弟,给。”一旁的游铭将一袋子的零食递到了李泽道跟前笑道,“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口味的,基本都有。”
“谢谢。”李泽道笑了笑说道,然后从里头拿出了一包薯片,然后回头看着百里冰,“呢?薯片?”
“我不饿。”百里冰说道,对于这类零食,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李泽道很想吐血,拜托,这种东西又不是肚子饿了才吃的?
游铭笑笑,对于百里冰的回答习以为常了,在之前的部门活动中,会长向来都是不跟大伙一起吃零食聊天讲鬼故事什么的,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表什么意见,就跟个局外人似的,但是偏偏,却又没办法忽略她的存在。
很快的,除了百里冰外,其他人手里要么拿着薯片,要么拿着虾条,又或者是饼干鸡爪之类的,边吃着边闲聊起来了。
“哈哈,按照老规矩,一人先说一个鬼故事哈。”穆北眼神一一的在大伙的那张脸扫过的,打了个哈哈说道。
他们可是灵异协会的成员,聚会的时候怎么可能像其他学会那样弹琴下棋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自然得来一些恐怖的节目了,比如讲鬼故事,比如玩什么笔仙请灵什么的……当然了,他们从来都没有把所谓的笔仙或者是什么鬼给请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步骤不对还是因为笔仙睡着了又或者是因为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笔仙这种玩意儿,又怎么可能请得出来呢。
“好啊,早就该讲了。”姚贝的眼睛一亮,率先举双手欢呼赞成说道:“否则我可快困死了,昨天晚上熬夜看鬼片的,我可没睡好呢。”
大伙也纷纷的表示没有意见。
“学弟刚加入灵异协会,先来一个?”游铭看着李泽道微微一笑问道。
“对对,学弟先来一个……”
“要恐怖一点的,比刚刚看完的那鬼片还恐怖那就更好了……”
“要是讲完之后大伙觉得不恐怖的话,就要给大伙表演一个节目……比如跳个舞啊之类的……”姚贝拍手起哄。
李泽道有些无奈的说道:“各位学姐学长,我讲一个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们可都算是阅遍了无数的鬼故事以及鬼片的,我讲出来的鬼故事怎么可能吓得到们呢?”
“哈哈,那就等着给大伙跳一段激光舞吧。”穆北笑道,“来,大伙给学弟一点掌声。”
“啪啪……”掌声响起。
就连百里冰的美眸也落在李泽道身上,象征性的拍了拍两下手掌,她也挺好奇的,李泽道能说出什么样的鬼故事出来,应该一点都不恐怖甚至还有点搞笑吧?
李泽道见推脱不过了,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我就说一个。”
大伙很是配合的不在出任何的声响,然后目光皆落在李泽道身上,想听听看他到底会说出一个什么样的恐怖片说道。
“这是生在我身上的一件诡异的事情。”李泽道压低着声音说道,“那天晚上我照镜子的时候……”
声音戛然而止,李泽道的瞳孔大睁,嘴巴大张,脸色狂变,一副见鬼的表情一般,身体更是轻微的颤抖起来了。
大伙见李泽道那被火光照耀着的表情如此惶恐的,就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皆微微一愣的。
“李学弟,怎么了?”坐在他旁边的游铭出声问道,心想却是满满的都是无奈,让讲个鬼故事的怎么反倒表演起来了呢?以为是表演系的?很不吓人好不好?
“鬼……鬼……”李泽道声音极具颤抖恐惧的,话都说不清楚了,那瞪得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往前看,而他面朝的方向正是那湖面。
“鬼?什么鬼?那个女鬼……出现了?”于是大伙纷纷的把目光从李泽道身上移开看向那湖面,却是现湖面空空荡荡的,只是有些地方被路一照耀的,显得波光粼粼的,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于是纷纷的回过头来,打算鄙视一下这个学弟的,然后……
“啊……”姚贝惨叫一声的,整个人已然从地上蹦跳起来了,手里抓着的那包已然打开了的薯片更是洒了一地的。
白晓晓同样被吓得不清的,眼睛瞪大的,那张脸已然煞白无比了。
另外几个男生同样被吓得差点就这样尿失禁了,甚至,还有一个眼神一黑的……没晕倒,但是紧紧的埋在了其他人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出的。
穆北跟游铭的脑子也嗡嗡的作响着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眼神惊恐的看着眼前生的这一幕……
李泽道的脑袋……没了!
是的,当他们的眼神从湖中心那里移回来打算好好鄙视一下这个学弟的时候,却是愕然的现他们这个学弟的脑袋竟然没了,在火光的照耀下就只剩下一个没有脑袋的身体坐在那里……
这种场景要多骇人有多骇人的,因为这不是电影里看到的,不是通过书上的描写然后在脑子里幻想出来的场景,而是真实的生在他们面前!
学弟的脑袋真的没了,就在他们转移视线的那一瞬间没了。
下一秒,“砰!”的一声闷响的,那具没有脑袋的躯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啊……”姚贝再次表情惊恐的出惨叫声的,身体更是下意识的连连后退,“救……救命……”
“妈呀……”两个男生已然紧紧的搂抱在一起,身体抖如筛糠的,他们其实是想赶紧逃离的,但是怎奈何吓得腿都软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气。
“行了,别吓唬他们了,否则保安该过来了。”表情很是淡定的百里冰看着那具倒下去的没有脑袋的“尸体”,淡淡的说道,心里却是觉得很好笑,她没想到李泽道会用这样的手段来骗人,更搞笑的是,这些胆子不小的人竟然都被吓到了。
大伙听到百里冰的身影,眼睛再次瞪大了,这……被骗了?
然后,很快的,地上的那没有脑袋的尸体动了下,紧接着李泽道的脑袋竟然钻了出来了,一脸淡淡的笑容看着大家。
原来就在大伙的目光湖中心的女鬼吸引过去的功夫,李泽道把自己的衣服往下一提的,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在那不算太亮的火光的照耀下,还真的很像是一具无头尸体,而大伙本来就疑神疑鬼的,加上李泽道的度太快了,因此还真瞒过大伙了……哦,百里冰除外。
因为百里冰的目光始终落在李泽道身上,并没有跟随着其他人一起看向那湖面。
“我……我靠!”姚贝很是不爽的瞪着李泽道骂了一句的,也不知道是在骂李泽道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如此吓唬她的还是骂自己胆子太小了竟然被吓到了。
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那颤抖得极为厉害的胸脯,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的,这才回到之前坐的那位置上。
那两个抱在一起的男生也很是嫌弃的把对方给推开了。
穆北跟游铭则对视着咽了咽口水的,然后皆能看到对方的那张脸有点红了,身为灵异协会的副会长竟然被一个刚入会的学弟给吓到,太丢人了有木有?当下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朝一脸淡淡的笑容的李泽道竖起大拇指来了。
“学弟,牛,确实是把我给吓到了。”穆北说道。
“也把我给吓到了……不过,这动手,也太快了一点了吧?前后估计三秒都没到吧,我还以为的脑袋真的就这样没了呢。”游铭心有余悸的说道。
李泽道有些不好意思一笑说道:“能把各位学长学姐给吓到,是我的荣幸。”
“……”于是大伙只觉得无形当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正“啪啪啪……”的狂抽他们的脸,火辣辣的。
这个学弟……太不懂得尊重学长跟学姐了!
鬼故事继续,不过因为李泽道开了“好头”的缘故,已然狠狠的吓了大伙一把了,所以接下来的其他人所讲的那些鬼故事基本上都没办法给其他人带来恐惧的感觉,而此时,时间也来到了晚上十一点了。
“们说,那个女鬼今晚会出现吗?”穆北扫了那空空荡荡的湖面一眼压低着声音问道,然后缩了缩身子,虽然在火堆旁,但是深秋的夜晚已然有着诸多的凉意了。
“要真出现了,那才好呢,咱们今晚活动的目的不正是为她来的吗?”游铭说道,“我倒想看看,那个女鬼到底长啥样子……有没有学弟恐怖?”说着目光落在李泽道身上。
李泽道无奈一笑的,看来那吓人的举动已然把这些学长学姐给“得罪”了,与此同时,心里的那种警惕性更甚了,因为从之前到现在,那种被监视着的感觉始终存在,隐藏的暗处的那双眼睛还在盯着他们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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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辛弃疾
恍然间,苏大为想起自己当年曾读过的一首诗,《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宋武帝刘裕,字德舆,小名寄奴。
彭城郡彭城县绥舆里人,生于晋陵郡丹徒县京口里。
东晋至南北朝时期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南朝刘宋开国君主。
刘裕最为人所熟知的是他的“却月阵”。
此阵,曾以2000左右的精锐步兵大破北魏3万左右的精锐骑兵。
布阵时,需以战船、战车、盾牌来稳住阵脚。
以中军凹,两翼前展,摆出弧月阵型。
用杖、弩、锤、槊等兵器,来做杀伤力输出。
其中,杖、锤、槊,是破铁甲骑的重兵器,而弩,则是远程压制。
弩,即为腰弩。
苏大为想起这些,不由讶然道:“这么说来,那晚黑齿常之布的阵型,倒有些却月阵的影子,不过他用的好像是连弩,腰弩又是怎样的?”
“这个我也没见过实物,不甚清楚。”
安文生摇了摇头。
苏庆节道:“如果此次百济军配了腰弩,那我们就麻烦了,这种弩的威力仅次于城弩,血肉之躯难以抵挡。”
这话,安文生与苏大为都深以为然。
当日在河岸边,黑齿常之的百济军所投放的弩箭,一瞬间,连苏大为这样的五品异人,都无法正面冲破。
如果不是后来道慈被苏大为所吸引,狂妄到与苏大为近战。
任由百济军的弩阵发挥威力的话,结果如何,还真难以预料。
苏大为手指在地上划了几笔:“让我想想,若黑齿常之这次真携了腰弩来,那我的计划得重新修订一下。”
料敌从宽。
当一件事有可能变坏,那它就一定会变得更坏。
黑齿常之,史载有名的名将。
后世称他为大唐名将里,最擅长与吐蕃作战的将军。
在大唐大非川之败后,归降唐朝的他,曾数次与吐蕃军作战,并且力挽狂澜。
他或许没有薛仁贵之勇猛。
但此人的计算、谋略、韧性,当世少有敌手。
苏大为不得不提起十二分小心。
……
“苩春彦来了。”
一名城主府的人凑到扶余忠信的耳边低语几句后,他的脸上闪过一抹讶异。
“国师,达率,们不是说,苩春彦被那唐人细作给劫去了?”
“是啊,她怎么会来到未谷城?莫非……”
道慈眸中微闪:“逃出来的?不可能吧。”
黑齿常之道:“召她上来问问即知。”
苩春彦隶属扶余台,是向南台主鬼室福信直接负责的。
虽然与黑齿常之互不统属,但当日他亲眼看到唐人苏大为将苩春彦擒住。
并且带着苩春颜及黑齿常平一起逃走。
那伙唐贼抓走苩春彦他可以理解,但为何要抓走常平?
为了当年那桩事,常平与家族闹翻,常年混迹在熊津城的市井中,属于自我流放。
他又怎么会和那唐人遇上?
这些问题,暂时黑齿常之都不知道答案,但他也不会过多纠结。
他是那种喜好兵法,极度专注之人。
此时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谋略,如何抓到那几个强大的唐国异人,将这桩隐患解除。
在心底里,他有着一份属于自己的骄傲。
上次小河谷旁,被苏大为用设堰截河,大水冲去他苦心打造的精兵。
这笔帐,他还得跟苏大为好好算算。
折损了这么多人马,还有那些倭国的异人,要想跟义慈王有交待,就必须将这伙唐贼抓到,功过相抵。
除了功事,内心深处,他对自己兵法的信心,受到极大的冲击。
也极度渴望与苏大为再战一场,通过一场大胜,来破掉这层失败的心魔。
至于道慈,在从苏大为身上感受到诡异传下的鲸吸之术后,突然有所触动,隐隐觉得自己停留许久的瓶颈,有了可能突破的方向。
道慈毕生追求修炼超脱。
与道琛那种在朝堂涉入甚深的入世派不同,他是出世派。
若不是为了卡在瓶颈,寻求突破,等闲他都不会走出闭关的石室。
上一次出手对付李大勇,也是为了尝试在生死作战间,寻找万一的突破之机。
把李大勇视为自己的“磨刀石”。
没想到,在李大勇那里没能得到的东西,却在前次与苏大为的交手中,触摸到了一丝。
他现在,满心都是找到苏大为,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抓住,逼问那门修炼功法。
众人心中各怀心思,在等待的时候,皆是沉吟不语。
过不多时,随着脚步声,面色苍白,精神也有些憔悴的苩春彦,在城主府侍卫的引领下,走入房中。
一眼看到坐上的三个人,苩春彦先是一惊,接着一喜。
“原来国师大人也来了,这下便好办了。”
“苩春彦,我听说失于敌手,怎么回来的?”
道慈还没开口,未谷城主扶余忠信先开口提问。
这里有个缘故。
道慈身份虽然尊崇,但向来不问朝中事。
属于身份崇高,但没有实权的那种门面人物,代表着百济在异人领域内的威慑力。
这些年,也全凭着道慈的存在,才能令新罗的金庚信有些顾忌。
至于黑齿常之,虽然是类比大唐兵部尚书的二品大员“达率”,但达率乃是贵族世袭的尊号,论实权,他一个郡将,与未谷城主的权力各不统属。
一个是镇守一郡,执掌兵权,一个是边境大城,军政一把抓。
不过此时在未谷城,扶余忠信即是城主,又是宗室身份,自然以他为尊。
苩春彦之所以第一时间逃到未谷城,一是忠信宗室的身份,对百济义慈王忠心耿耿,再则是相信未谷城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
甚至,可以追杀苏大为一行人。
见到扶余忠信发问,苩春彦解释道:“妾身当修随郑师修炼仙道,颇通媚惑之术,后又有际遇……那伙唐人里,有个死胖子比较好说话,而且与昔秀芳有些渊源,所以……”
“昔秀芳?”
扶余忠信诧异的念起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道慈此时道:“昔秀芳,是郑希良的另一位弟子?”
“是。”
苩春彦颔首道:“郑师有香、术、音律三大绝艺,我继承了香,金庚信得了术,昔秀芳得了音律。”
“苩春彦到底和说了什么?”
说完了腰弩的事,苏大为并没有急着向苏庆节询问别的,而是转向安文生:“之前跟我说的苦衷是什么?”
苏大为这么一问,苏庆节的兴趣也提了起来。
他那双黑而锐利的眼睛,稍稍振作精神,盯在安文生身上:“安大傻,我看不像是为了感情冲昏头脑的人。”
“看得没错。”
安文生微微一笑,白净的脸上,眼里居然露出一丝狡黠。
他这人虽然和长安的贵族二代们不合群,但还是有着贵族式的自我风骨,用苏大为的话来说,那就是装逼。
所以平时装是一脸忠厚长者,或者贵族风骨。
真要在他脸上见到这种类似于精明之色,倒是极少见的。
“我先说说苩春彦的身世,她本是郑希良的弟子。”
“这个我们都知道了,说点没听过的。”
“虽然是郑希良的弟子,但其实算不上亲传弟子。”安文生见苏大为和苏庆节面露古怪,接着解释道:“据苩春彦交代,郑希良原为百济大族,但是后来出了一桩大事,们听过百济的壬申之乱吗?”
“壬申?”
“当时百济王怀疑都城中几大家族密谋勾结新罗,于是产生了追查的追头,这件事,还关系到百济国内的佛道之争。
最终,以道琛这一派大获全胜,而以郑希良为首的几大姓氏,破家灭门。
郑希良因为本身修为高深,破城而走,后来逃至新罗,并收下金庾信为弟子。
至于百济这边,郑希良原有一个仆人,跟在身边日夜耳濡目染,得到不少真东西。
后来这仆人自称郑怀,将从郑希良处得来的东西,传给了两家。”
“两家?”
“一家是百济苩氏,得者苩春彦,另一家是昔氏,便是昔秀芳家族。”
听了安文生这番解释,苏庆节忍不住道:“那这昔秀芳怎么又到长安了?”
“那是因为后来百济又发生政治动荡,昔家也被灭,昔秀芳被人救出,送去了新罗。后来昔秀芳在新罗见到郑希良和金庾信,得到金庾信亲自指点。
至于她为何会去长安,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说得挺好,不过,还是没说为什么要放了苩春彦。”
“这件事,我有许多理由,但我不想说给听。”安文生目光投向远方,脸上露出一丝怅然。
“安大傻,过份了啊,放跑了苩春彦,说不定会给咱们引来大麻烦。”
“那我就说一条不麻烦的。”
安文生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搓得脸上微微发红,精神好像也振作了一些。
他向苏大为道:“阿弥,我之前说我有苦衷,这苦衷是我的秘密我不想提,但是关于放苩春彦这件事,对只有好处。”
苏大为看着他,表情极为精彩。
那是一种想骂又忍住的表情。
“阿弥,莫要瞒我,我看得出来,在布一个局,一个很大的局,苩春彦放跑了,其实正中的下怀是不是?”
苏庆节瞪向苏大为,眼里透出狐疑:“阿弥,究竟在搞什么鬼?”
“呃……”
那眼睛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到底什么样的人可以拥有那样的眼神呢,明明毫无尊严地活着,可是眼里满满的都是不甘心和咬牙切齿,带着恨,缠着爱,浓烈又粘稠地混合在了一起,就如同她被放大的瞳孔里——虹膜上清晰可见又复杂绚烂的红灰黄绿,糅合成了混血又迷人的颜色,
那是她……
倒在人群中被暴力围攻的那一天,露出的那双眼睛。
那是她最黑暗的高中,是她身上那股受虐的气质最明显的那一年,浑身上下写满了勾引和渴望——求求来伤害我吧,我是罪人,来让我臣服吧。
苏颜捂着嘴巴后退,不知何时,背撞到了一堵墙——不,是男人的胸膛。
苏颜回头,就看见唐惟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自己,女人感觉自己灵魂都在震颤,唐惟到底用多少下三滥的手段拍了她多少照片——
漫漫岁月长河里,他最不可说的阴暗的念头,肮脏无耻的,大逆不道的,统统在她身上得到了发泄和释放,那是一种灵魂上的高潮,能有人将的痛恨和漆黑通通包裹吞咽,含着黏连的唇齿一并咽入身体里。
他碰过她的次数少之又少,在真实的世界里,唐惟克制住了太多次对她的侵犯。
而在这个书房里,闭上眼睛,他跟她交欢了无数次。
唐惟从背后抱住苏颜,他说,“漂亮吗?”
像是一个小孩子,在向成年人得意地炫耀着自己手里精致无比的玩偶,唐惟此时此刻也是这个语气,“看看,漂亮吗?”
苏颜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她说,“是……是……”
“我是变态吗?”唐惟抱着苏颜的手越来越紧,“我真是不想做人了。没有人可以跟我契合成这样,我的每一根刺可以完美地扎入破碎不堪的洞里,紧密缝合,所以——我早就提醒过不要来我的书房……”
苏颜倒抽一口凉气,“天啊唐惟,不怕别人说——”
“说我?说我什么?”唐惟笑眯眯的,“我的受害者,有且只能有。”
旁人想批评我审判我,又是要拿什么来当做借口呢?
他们只喜欢假大空的善良的好人,只想要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闪闪发光的圣母,只想要无条件的好名声——因为那样,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抓住有利的道德的优势,永远都是被倾斜的那一方。
简而言之,他们想要的好人,就是想变成他们——似乎这样去要求别人,自己也就变成了那个人,和这样的人共情,就也变成了一个阵营,可以永远被理解和偏爱。
再往更深刻的说,打着这念头去偏爱善良的人——不过是在利用善良本身,来给自己披上一层做什么都可以不被追究的外壳,那才不是真正的善良——那是伪善。
“可是这样我觉得好无趣,我不用道德的天秤朝我倾斜。”
唐惟说,“我要这天秤破碎,彻底崩坏。”
来看看人性到底有多少阴暗面和难以言说的欲望,来瞧瞧这皮囊下,有多少人在假装。
叛经离道,不可一世。
这就是唐惟,能为一个人头也不回地去死,却也能下一秒把她推下深渊的唐惟。
苏颜望着眼前男人那张脸,肩膀隐隐颤抖着,“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啵啵!”
永恒仙宫的上空,几乎就在羽皇等人的身影,消失的同一时间,一道轻微的涟漪,突兀地在羽皇等人原来所在位置上出现了,紧接着,涟漪散去,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地自虚无中走了出来。『.23txt.
这是一位男子的身影,他面相英俊,一头紫,极为醒目,一直白色衣袍,飘逸出尘,恍如真仙临尘···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风吟轻寒。
虚空中,静静地望了一会羽皇等人离去的方向,风吟轻寒一阵沉默,直到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轻叹一声道:“大千天会?大千天会,终于,又是到这个时候了···”
“七世佛缘,缘在一念,三千缘尽,情却犹在,是断是留,只在大千。”说完,稍稍顿了下,风吟轻寒再次开口,眯眼道:“‘三千遗憾,大千来还’,羽皇,你曾经不是问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我想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说到这里,风吟轻寒话音一顿,沉凝了下,突然摇了摇头,道:“因为,很快,很快,你就会看到真正的她,只是不知,当许多年后,再次于大千天会之中相逢之时,又是一种什么场景?是否会依如最初的那一次相逢一样?”
说完,风吟轻寒瞬间沉默了,怔怔地望着远处,望着羽皇等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直到许久之后,他突然摇了摇头,转身化作了一道白光,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大千佛域。
佛域的中心之地,一座宏大无比的佛殿,矗立于天地之间,笼罩于无尽的佛光仙雾之中,。
这座佛殿,神圣万千,它的周身,佛光与仙雾齐齐四起,弥漫周方,一道道恐怖无比的大道神则,熠熠生辉,流转于佛殿之上。
这座佛殿,堪称佛域之最,它的大千佛域之中,最神圣的所在,亦是整个大千佛域之中的所有佛者的信仰所在,因为,这里正是大千佛域的无上主宰–王佛尊主的所在之地。
此刻,只见这座宫殿之中,人影攒动,仔细看去,可见,正有十几位男男女女,正位于其中。
佛殿之中,摆设极为简单,放眼看去,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佛莲。
佛莲,位于大殿正之地,此刻,只见其上,正静坐着一位老者,一位浑身大道之光弥漫,周身散着无尽的佛道真意的无敌老者。
他,正是当今大千佛域之中–王佛尊主。
此外,在大殿中,还整整齐齐的摆有十几个蒲团。
这些蒲团,分放在大殿的两侧,与佛莲静静而对。
蒲团之上,此刻,正坐有一群气息强大无比的佛者,其中有男有女,细数而去,可以现,其刚好是十八位。其中,妙音天佛与七世天佛,赫然正在其列。
他们,不是他人,正是大千佛域之中的十八天佛。
大千佛域珠子,一共有着十八个天佛域,其中,每一个天佛域之中,都有一位天佛坐镇,当为天佛域之主,故而,大千佛域之中的十八天佛,也称十八天佛域之中···
天佛域,何为天佛域,说白了,其实也就是和大千人域,大千妖域,以及大千魔域之中的仙域,神域乃至圣域一样,只不过,佛族叫法不同而已。
大千佛域的十八天佛,个个主宰着一片广博的佛域,其各自的佛域之中,弟子之数不知凡几,能者无数。他们,正是每届的大千天会之中,大千佛域的参赛者。
“大千天会,千年一次,岁月匆匆,不知不觉间,转眼又是千年的时间···”佛殿之中,佛莲之上,沉默了许久之后,王佛尊主突然开口,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沧桑之意。
说完,他佛眸一动,一一扫了眼眼前的众位天佛,最终他的目光,停在了位于最前排的妙音天佛身上,悠悠地问道:“音儿,你的天佛域,已经退出大千天会许多年了,这一次,你是打算要参加了吗?”
“回师尊,是的···”闻言,妙音天佛臻微点,声音动听的道:“无数岁月以来,弟子已经亏欠妙音天佛域太多了,而今,既然弟子已然归来,自是不能再让妙音天佛域之中的弟子继续这般沉寂下去了···”
佛殿中,听了妙音天佛的话,王佛尊主一阵沉默,片刻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叹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便去吧···”
“嗯?”佛殿之中,只听王佛尊主的声音一落,盘坐在妙音天佛旁边的七世天佛,神色一变,猛然看向了王佛尊主,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仿佛是又想到了什么似得,最终又默默地咽了回去。缓缓地低下了头颅。
此时此刻,只见他眉头紧锁,一双深邃地眼眸中,满是惊讶与不解之色。
“大千天会,四域之中轮番举行,今次,应该是轮到大千人域了,眼下,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该启程的时候了,不知道,你们各自都是准备好了吗?”这时,王佛尊主再次开口,声音淡淡地道。
“回尊主,弟子等皆已是准备就绪,今次,弟子等之所以齐齐来此,不为其他,正是为了向尊主您,辞行的···”佛殿之中,听了王佛尊主的问话后,十八位天佛脸色一正,齐齐开口,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嗯。好,即是如此,那么你们,就即刻出吧,万不可误了时辰···”一一扫了眼,眼前的十八位天佛,王佛尊主轻轻地点了点头,道。
“是,尊主!弟子等告退!”闻言,妙音天佛等人齐齐点头。
说完,他们齐齐行了一个合十礼,随即,豁然起身,朝着殿外走去了···
但,有一个人除外,刚刚就在众人纷纷起身的时候,随即,他也起身了,但是,他却是并未离去。
此人,正是凡界之中的七世佛主,而今的七世天佛。
“七世,你为何还不离去?”佛殿之中,佛莲之上,看着依然留在远处,未曾离去的七世天佛,王佛尊主突然开口,声音平和的问道。
“回尊主,弟子心中有一事不解,非常困惑,还望尊主可以解惑。”听了王佛尊主的话,七世天佛脸色一正,恭敬地行了一礼,面带困惑的道。
“心中有所不解?”闻言,王佛尊主佛眸一动,稍稍沉凝了下,随即,他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心中的困惑,本佛心中很是清楚,无非就是想问本佛,为何要答应妙音天佛前去参加大千天会···”
“回尊主,确实如此···”听了王佛尊主的话,七世天佛神色一凝,满脸不解的道:“尊主,您应该是知道的,那个人身为永恒仙域的仙主,这次的大千天会,他肯定是会参加的···”
“‘他’会参加大千天会,这一点,本佛又岂会不知?”深深地看了眼七天天佛,王佛尊主佛眸一眯,默默地点了点头。
“尊主,既然您都知道那个人会参加这次的大千天会,那么您,为何还要让妙音天佛参加呢?难道,您就不怕那个人认出妙音天佛吗?万一,要是因为这次之事,使得妙音天佛想起了什么,那么,妙音天佛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是白费了?”紧紧地望着王佛尊主,七世天佛眉头紧锁,一脸疑惑的问道。
“没用的,真的没用的···”听了七世天佛的话,王佛尊主沉凝了下,随即,长叹一声,无奈的道:“他,早晚都会认出她的,我们是阻挡不了的,我们能够阻挡他们一时,却绝对阻挡不了他们一世,所以,与其这样,倒不如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闻言,七世天佛眉头一蹙,脸色凝重的道:“可是,这样根本不行啊,尊主,妙音天佛,对他的执念太深了,若是那个人得知了妙音天佛的真实身份,恐怕,很容易唤起她好不容易尘封起来的记忆。”
“若一切,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这就是命···”闻言,王佛尊主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命?”七世天佛神色一凝,声音沉重的道:“尊主,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真的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生吗?”
“没有···”闻言,王佛尊主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曾经,我无数次试图改变这一切,可是,最终都是不行,他们的牵绊太深了,谁也改变不了,即便相隔亿万时空,命运的齿轮,也终究,会让他们再次相遇···”
“可是,妙音天佛可是我们佛族的希望,万一···万一要是那种结果,我佛族未来的命运该是如何?”七世天佛眉头紧锁,满脸的沉重之色。
“是啊,我佛族未来的命运该是如何?这个问题,我也曾多次询问自己,可是,迟迟不得答案,命里说,一切都在于音儿身上,然而,在现实中,我却是看不到一丝的希望,因为,她对他的执念太深了,七世的轮转,不但没有让她放下,反而,使得她越陷越深···”
说到这里,王佛尊主话音一顿,突然又补充道:“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在此之前,她和他,已经见过几次面了···”